牛仔湾,一个被两山夹峙、一水环绕的古老村落。它的轮廓犹如一轮弯弯的明月,静静地躺踞在西山村的东北角。在这个宁静的湾畔,嘎子的家坐落在右边的11点钟方向,右边居住着三户人家。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覃叔与他的兄长覃伯的家,他们住在湾的最深处,两人都是热心肠,但却均为光棍,令人不解。覃叔,本名覃新,却因岁月痕迹深深刻画在脸上,显得“陈旧”,很多人戏称他为“小旧子”。他的肤色黝黑,身高约莫一米六,而兄长覃友则略显矮小,不足一米五,却是方圆百里内知名的道师,亦或是人们更习惯称之为法师的存在。由于频繁参与法事,起早贪黑,覃伯的面容反倒显得较为白皙。
在这里,我们有必要普及一下关于民间主持丧葬仪式者的相关知识。许多民间的道师并非严格意义上的道教徒,与全真教并无瓜葛,他们更像是融合了佛教、道教以及巫术等多种信仰的集小成者。据覃伯所述,他对佛、道、巫各家的经典均能无师自通,熟读至倒背如流的地步。
紧邻覃伯居所的是张国文伯伯一家。张家共有六口人,包括一个儿子和三个常年在外工作的女儿。家中最小的儿子年近二十,正值谈婚论嫁之际,据大人们讲,他已托媒人选定外村一户人家的女儿,经媒人“讨过口气”、“择了大香”,只待送了期单,便可过礼进洞房。
而在张国文伯伯家与嘎子家之间,则是爷爷的家,这里住着嘎子二十多岁的叔叔。当然,嘎子也常在爷爷家住。嘎子家的另一侧,沿着山脚分布着二爷、四爷、三爷、照伯、佑爷以及刘公爷的宅院。他们的家园一直延伸至南鞍山脚下。再向前,依次居住着净爷、大爷、小爷、刘二爷、刘三爷、蒋智叔、郑德叔和蒋诚叔。这便是牛仔湾所有居民的分布图景。
值得一提的是,嘎子的爷爷与小爷、二爷、三爷、四爷、净爷等人并非直系血亲,但他们拥有同一个曾祖父,因此属于堂兄弟关系。
随着季节的轮回,时光悄然流转至腊月,西山村的深冬展现出别样的美态。
一天,嘎子的父亲结束外地打工生活回到家中,闲暇之余希望与嘎子增进情感交流。由于长期分离,父子间的情感略显疏离,然而彼此内心深处都清楚,在这世上,对方的重要性无可替代。
“嘎子,我给你出个谜语猜猜看。”父亲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拉近与儿子的距离。
“我不太会猜,您先说说看吧。”嘎子回应道。
“江山一笼统,井口白布拢,黑狗变白狗,白狗变肿狗。”
多年后,嘎子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当时并未准确表达谜底。实际上,这是一首描绘雪景的打油诗:“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爸爸,我猜不出来,为什么谜语里提到种狗呢?种狗是孬话,冬瓜妈妈和君杰爸爸吵架时就讲过这话。”嘎子困惑地说。
此处“孬”字在当地方言中读作“pie”,意指不好或差劲。相传“孬”字最初读音即为“pie”,后因战乱频发,文化融合变迁,其发音逐渐演化为现今的“nāo”。但在一些古老的村落中,依然保留着原始的发音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