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所有珍爱的东西都往海里丢,被海浪冲回来的就埋在沙子里。那是距今为止最痛苦的一次,做了就做了,做了就感觉很恐怖,越是慌张越是要做下去做完去,越是停不下来,根本不敢后悔。”
面海的巨大拉门被晃荡开,两个满身酒气耸着肩膀瑟瑟发抖的男子搬着台烤架要挤进麦象,让提前听到外面动静的黄鹤一把拦住,不管他们在酒气冲天地嗷叫些什么胡言乱语,她全部不想听,要全部给她停下,那个手势的意思是不准任何东西放到里面来,“不要这么大声,全部先放外面。”
这个晚上被欲望烧得灯红酒绿的海滩上,海风冒着熏香的油烟味。此时在弱小的黄鹤身前,那伙人中的一个男人原本就在海滩上不知天高地厚的流露出了非凡的暴力倾向,正当他放下手头的餐具朝着黄鹤要扑过去的时候,从海的方向飞过来的原本目标是后脑勺的啤酒瓶摔在了他的脖子上,啤酒瓶掉在地上才摔破,那一下冲击撞晕了他的头,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可是他顿时愤怒到了极点,身材魁梧的对手站在他的后面,外头也传开了一阵阵让陈派旗头痛的女人的喊叫声。他被人用啤酒瓶指着脑袋,两腿站立得很尴尬,转过身去愤怒的朝对方瞪眼。他有自己的想法,可能在这个失落的夜晚会丧失太多的气概,而且会被狠狠地揍一顿,但是他还是想能把一个啤酒瓶放在他们中的任意一个的头上去,虽然一开始的决心是为了把他们打得血肉横飞,但是现在办不到了,他也何苦站在原地什么也不做。所以,他操起了啤酒瓶朝那个领头的男人砸了过去。接下来谁也没有手下留情。他们白白损失了一个乐趣不止的晚上,木炭都被可乐浇熄,他们走之前把半箱的易拉罐给开了,还在炉子里的木炭在黄鹤眼里本该丢进海里的,高温的粉尘被浇了起来吸进他们的肺里,一些放在炭里面烤制的东西炸掉了,他们也给黄鹤赔了很多钱。油光满面藏污纳垢的男人把湿掉的炭子抖在地上,“砰!”一声爆炸声,又有一些瓶子炸了,这个乐此不疲的娱乐之夜终将得到熄灭,可是合情合理的罪恶太多了。
“一个有钱的老头子曾在这里和老板大声的攀谈过,他的主要意思是说到了简朴为人是多么的愚蠢,他说只有当你做人做到合适的时候才是对的,很有钱的时候花了好几万买螃蟹吃,就那种比啤酒瓶盖还大一点的螃蟹,螃蟹肉都是果冻,这很合理的对吧,难不成非要去哪里吃几十块钱的自己都不知道吃的什么鬼东西的东西吗?后来这个人被抢了,就在外面被摩托车堵住了,抢了一些现金还有手表,后来他随身带着一把小刀,因为他联系到的几个警察也不帮他。后来他还是经常过来,而抢他的人,白鹤说应该就是这几个人了。被打的,和打人的,我搞不懂,他们几个明明是一伙的,好像每次都坐在一起喝酒,又每次都要打架,还打的非常狠。”
“实在是不怎么合适吧,黄鹤,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打烊。”“早就没关系了,反正大家都在楼上,只是睡着了而已。”“现在把门关上吧,我要走了。”陈派旗说。
“还有一次,就在外面阳台,被人殴打的人躺在地上很久,是喝了酒,醉晕的,这个时候有巡警队来这里吃宵夜,停下来气势汹汹的走到他的身边不知如何是好,他们肯定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每个闷热的夜晚他们都是本着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什么的心态在处理他们的市场。他们留下两个人,其余人就把门口的摩托车开走了,后来又一辆摩托车开了过来停在外面,三个人停在场地边交谈一会儿都离开了。很久之后一位流浪汉从海滩上来,坐在了他身边喝着啤酒,时不时地把啤酒瓶捅在他的脸上,他一动不动,貌似很舒服的睡着了,于是流浪汉挨着他也睡着了。除此之外一切都好像很正常。没有人管外头的两个人了,老板把门一关,两个人在这睡了一晚,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晒伤了他们,有很多人过来看他们,他们被人推醒后就开始唱了几首歌,唱的什么东西呦,隆珍啊隆珍……隆珍啊隆珍……隆珍啊隆珍……手表的名字在水边(隆珍)……手表啊手表……隆珍啊隆珍的名字在天边……天边的人啊忘记时间……然后他们重新开始找了个平坦的沙地开始唱……”
黄鹤哼着那时候自己听到的歌谣。
“黄鹤,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只是想找人说话,好难过啊……好难过啊……好难过啊……我每天都在想到过这里的人的这些小事情,让我分心,也让我注意力集中。”
“哥哥要回去了,有个朋友在旁边酒店住着,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做。”“是以前的那个姐姐吗?”“不是,是个朋友。以前的姐姐不在了……”陈派旗一直在注意着时间,原本现在根本没理由去在乎时间。“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别多想,和你的意思不一样……”陈派旗在根本没理由的撒谎,同时,他的后背隐隐作痛。“有没有发炎?”“没有。”黄鹤回答的干净利落,“但是你晚上不可以洗澡,估计也得趴着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