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派旗眼里名叫花花的男人让他感觉比那初次相见时给他的感觉要轻松了些,他身上开始表现出了无拘无束的愉悦感,那种愉悦感令陈派旗感到嫉妒又不悦。试想,或许最开始互相都有所防备,直到现在,他终于在面对陈派旗的时候体现出了一种的的确确的低龄感,到底是心底上少了些年月的折磨,有时候这男人的表情沉着下来,似乎是为了陈派旗而做出的表情。“孩子才会这样做表情。”陈派旗想。
没有酒店人员过来处理这个房间里不能令人忍受的事端,离酒店前台人员受到投诉并回复“马上上来处理”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两个人都觉得生气。
“这个酒店很多年前死过人的。”陈派旗目不转睛地盯着洗手间那台老式洗衣机自言自语。“真的?”“怎么?你不知道?”“不知道。”花花说。
陈派旗关上洗衣机,不再视察里方那潭污水。
“什么叫做不知道?那混蛋警察把这事情告诉我的时候你也在场不是?在那天那间办公室里面不是?你那时候聋了?什么都没听到?”陈派旗说。
“办公室?什么办公室?昨天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花花说。陈派旗一愣,随之表情凶狠。
陈派旗万分确定,那天被警察从红树林带走后出现在警察厅办公室被虐打,而同时出现在那间房间里面的一个可以确定是“非警察人员”的男人,一定就是眼前的花花。这男人当时在场,也不是什么需要担负责任的现象,何必撒谎。
“我好好的,就被那几个警察带到了你这里和你见面。”花花说。陈派旗还记得,老头子说:这个人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做你的助手。
“他们有没有跟你说,必要的时候,你要协助我。”陈派旗说。“是的,有说。”陈派旗冷笑一句:“那就对了,除了这个以外,其它事情不重要了。另外……”陈派旗说,“昨晚上你拿的那张卡片呢……”“丢里面纸屑桶了。”他不关心别人的撒谎,只关心自己人的事端。陈派旗注意到,花花脸上对他露出了无聊的奇怪表情。
陈派旗再次走进洗手间,伸手进纸屑桶里,掏出那张卡片,“你昨晚上还行?”陈派旗说。花花默不作声,“实在是看不出来,你到现在还能有这方面的心情……”陈派旗继续说。花花继续抽着烟不做声,单肩靠在洗手间门框上。“经常搞这样?”陈派旗继续问。陈派旗要的是那个电话号码,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多此一举。
“走吧,穿好衣服下去吧,要回去了。”陈派旗记下卡片号码后把卡片直接冲进马桶,他招呼花花穿好衣服,结果发现撂在地上的衣服全部都湿了。
“天气突然成这个样子,是叫做近地云吗?”花花说,“就好像乌云沉到了地表上。”陈派旗不关心他的讲话,觉得这男人白痴。
“诶——知道夕阳和朝阳的区别吗?看到外面这个样子,真的很有意思。”花花说。
“一个是晚上一个是早上。”陈派旗冷冷地回答。
“当然是这样的,可那不是什么本质的区别,我们这个地方的夕阳就是别的地方的朝阳,这不存在区别的,不是吗?”花花说。“那你说说看,有什么区别。”陈派旗拧着裤子的裤脚说。
“夕阳和朝阳其实是一模一样的。一样拍一张照片就知道了,你去问别人哪个是哪个,别人会猜错。你不知道吗?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方向不对,如果真的有一天太阳从西方升出来了,那么我们看到的场景,是和前一天太阳正在落下去的场景是一模一样的。可是很奇怪的是,每个人心目中看到的,都是觉得夕阳和朝阳不同。所以说早上的太阳和晚上的太阳是一样的,偏偏在我们人类这里,就感觉有很大的不同。都是被时间欺骗!”花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