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张母：“这几天，他是怎么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爸妈也一把年纪了，看得比你们更清楚，许多事情，不光是你们互相喜欢就可以的。”

张父：“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对不对？不然，为什么在一起又要闹分开，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呢？”

张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张父：“既然明知不可为，就该及时调头，赶紧止损。”

……

面对爸妈你一言我一语的轮番相劝，张雅颂毫无反驳之力。

屋内一片寂静，父母一坐一立，表情凝重又期待，静静等着她的回应。

良久，房间再没有传来说话声，他才缓缓地，推门而入……

门口的动静，打破了内间冰封一般的死寂，三人看向他的表情，各有深意。

张母深深叹一口气，到客餐厅收拾了一番，提拉着包出来，见费扬已坐到女儿的面前，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口：“明天上午，医生让办出院了。”

他眼皮子一低，转而抬头微笑着，看着张母：“我知道，所以，今天这么晚也赶过来了。”

他的眼中流转着一种莫名的无望，张雅颂看着，一阵心惊。

张母：“行吧……你们好好聊聊，把该说的都说了，明天过后……”

“我会好好陪雅颂的，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你们了。”他根本没等张母把话说完。

张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女儿一眼，默然转头，与张父一同离去。

张雅颂看着离去的爸妈，内心沉郁，耳边是他温柔的一句：“今天费盈和美静来，说什么了？”

“说准备给大娃办生日派对，让我到时候一定过去。还说，你外公身体不好，你妈妈一直在老宅照顾着，老人家情况很糟吗？”

“摔了一跤后再也没自己站起来过，身体是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但还能吃得下，不算太坏。”

“这么严重，怎么也没听你说起过？”

“这大半年来，事情太多太忙了，而且，跟你见面的时候也比较少，我给忘了。”

是的呢，这一年，他们比去年更忙碌，而且，总也闹不愉快，见面的次数少了，能见上面说上话的时候，也只挑要紧的说。

她忽然有些懊恼。

如果明知时日不多，时间紧迫，就该好好说话，不要留下太多未竟的言语才对。她不想，和他之间这样多美好的回忆，余生就只剩愧疚、懊恼，还有，遗憾。

她笑着揶揄：“嗯，听出来了，埋怨我呢！”

他无奈一笑：“我可不敢……”

“是不敢，还是……敢怒不敢言？”

“谁叫我喜欢你呢，我这是，自作自受，我认。”

“和我在一起，受委屈了，费总？”她只是一句玩笑话。

可他忽然认了真：“不，应该是，跟了我，让你受委屈了……我觉得我很对……”

“今天，师父给我打电话了。”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可她不愿意听他把那三个字说出口。

他和她，从来没有谁亏欠谁，如果说自作自受，那她也一样。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你情我愿，何至于说抱歉？

于是，她没等他将那三个字说出口，便立即出言打断。

他看着她：“哦？他倒是消息挺快……说什么了？”

“他说，他当初真没看错我。”

“什么意思？”

“他说，我就是个能吃苦的，不止能被动吃苦，还能主动吃苦，总结一句话，就是，喜欢自讨苦吃！”

他一笑。

她继续：“他说我，当初，明明可以安安稳稳去体制内待着，偏不，非要自己出来长见识；明明可以嫁给官二代，调去光鲜的清水衙门做个官太太，又偏不，爱闹独立，这一路选择吃苦，就吃到了现在，不忘初心，挺好。”

“你肯定没输。”

“那是！你是知道我的。我说，没办法啊，一直以来都这么的蕙质兰心、冰雪聪明，长得又美，一路太顺了，实在没意思，就想找点苦头吃吃呗。”

他又是一笑。

她又接着说道：“他说我，既然那么爱折腾，怎么都不去美国折腾折腾，顺带看看他。我说，去爱美利坚可不是吃苦的，看他就知道了，自从去了敌国后，长得那叫一个……越来越有福相了。”

“就你最会逗他开心！”费扬失笑出声，“师父，他可是真想你了……”

“嗯，我知道，我也挺想他老人家的。”

“上次我去见他，他看我一个人来，明显有点失落。现在，那边也放开了，等你好起来后，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