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与中海间有较宽陆地相隔,以水渠沟通,渠上有金螯玉栋桥。南海中心岛屿为瀛台,建有涵元殿、补桐书屋、翔鸾阁、牣鱼亭、迎重亭;东岸有一组建筑,是淑清院、日知阁、云绘楼、清音阁、船坞、同豫轩、鉴古堂;南岸中部有宝月楼。
嘉靖命将永寿宫改称“仁寿宫”,布置停当便移銮入住,而日常跟随服侍的嫔妃则是四皇子载圳生母卢靖妃。嘉靖有八位皇子,但长子与第五至第八子均夭亡,只有二、三、四三子存活。卢靖妃相貌允中,性情温顺,故嘉靖让她陪在身边,四皇子和曹端妃两个女儿也都由她照料。
嘉靖“西迁”产生的最大变化是朝政运行模式。入住西苑后,他“郊庙不亲,朝讲尽废”,即皇帝该干的“日常工作”全部停止。但这并不意味着大权旁落,而是改为以内阁遥控朝政的方式。阁僚先是在西苑斋宫值班,后将无逸殿厢房用作办公值庐。然而,此时内阁中只有翟銮与严嵩两人,前者又徒应虚名,所以,实际上就形成了嘉靖依靠严嵩遥控、掌握朝政的状态!有关敕谕曰:“朕非赖天地鸿恩,鬼神默佑,早为逆婢所戕,哪有今日?朕自今日始,潜心斋祓,默迓天庥,所有国家政事,概令大学士严嵩主裁,择要上闻。该大学士应曲体朕心,慎率百僚,秉公办事。”严嵩跪领此谕心花怒放:大明江山的权柄就此被这位一心崇道的皇上顺手扔到了自己这个已经须发染霜的臣子怀抱里,自己的人生境界竟然真的到达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千万人之上的高度!
他更加勤勉地在西苑值守,用全部才能和精力笼络住皇上对他的信任与赞赏之心。
这日,他戍时过后下班回家,世蕃已在颐春堂设摆宴席等候。父亲伺候皇上辛苦,世蕃也着力从方方面面做好后勤,每日晚间的这顿丰盛宴席就是他精心准备的。
坐在太师椅上,喝着家乡的麻姑茶,严嵩身心得到彻底放松,开始准备进入一天中最为惬意的时光。
“……爷子,”站在他身旁的世蕃笑着用家乡话开口说道:“额(我)有个熨贴(好)朋友要同你认得一下。该哒(这个)老弟是新科进士,本事不在文华下里,辣得冇毛(很厉害之意),后水(以后)定可挑得重任嘞!”
严嵩道:“嗷,渠(他)叫什哩名字,应今(现在)在什哩地方?”
世蕃道:“渠叫做鄢懋卿,是南昌府丰城县人,阿哩(我们)咯老乡,应今就在额书房内里候着嘞。”
严嵩笑道:“老乡熨贴嘞,许(那)就请渠过来话事(说话)吧。”
世蕃答应着去了。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注:艮岳,位于汴京(今河南开封),是宋代著名宫苑。宋徽宗政和七年(1117年)兴工,宣和四年(1122年)竣工,初名万岁山,后改名艮岳、寿岳,或连称寿山艮岳。宋张淏《艮岳记》云:“徽宗登极之初,皇嗣未广,堪舆家言:‘京城东北隅,地协堪舆,但形势稍下,倘少增高之,则皇嗣繁衍矣。’上遂命工培其冈阜,使稍加于旧,已而果有多男之应。”徽宗自为《艮岳记》,以为山在国之艮,故名艮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