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参加武者之决的那个女子,是”
“是我娘亲。”
“她真的不在了?”
“是。”
“我叔祖父靖王是否健在?”
“健在。”
他深呼一口气,还好,姑祖母可以安心了,她的兄长还在世。
“定王和虹影将军现今如何?”这个定王不做他想,自然是指江泰。
“很久以前就故去了。”
他失神一怔,说不出是意外还是惋惜。自小听闻的天纵奇才不在了,活生生的神仙眷侣升天了,却无缘得见。不过,父王可以放心了。
“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无。”
他心里有些许欢呼,孤女,势大,无亲族左右,再好不过了。若能得她,再得她背后的势力,他完全无须再忌惮溧阳王。
“江琪,让我们开门见山、坦诚相告吧,你与我联手,我许你正妻之位。”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他相信她能懂,也不会拒绝。但江琪的关注点不在联手,也不在正妻上。
她的眸中一派清明,发问:“只娶我一人?”
“侧妃是要有几位的,各家族要势力平衡。”这是他的实话。“但你放心,将来无论娶了何人,你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
他认为自己足够坦诚,但显然他的坦诚在江琪眼里,一文不值。
“第一次有人跟我当面谈嫁娶之事,你很勇敢。不过,奉劝你以后和别的女子谈条件时,不要把底牌亮得这么快,开口之前把诱惑再加重点。至于你所谓的正妻提议,我,不屑一顾。”
她毫不留情地拒绝,将二人彻底引入尴尬的死胡同里。
对于她可能拒绝,阜陵王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对于她当场不留余地的一口回绝,他是意外的。她这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和说变脸就变脸,是代表她从未被他蛊惑吗?
阜陵王似乎为了缓解尴尬,将手遮到嘴边虚掩,咳了几声,举动间袖子里笼着的一块玉就这么露出来了。
江琪一眼看到了,目光刹那间锐利了,像在刀刃上浇了油又点了火,轰轰然的烧起来了。
她的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想,他终于找到了她的来历。原来如此!如此好猜!毫无悬念!
但她如看仇敌的眼神,让阜陵王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他在自寻死路,他的试探又被一眼看穿了。
他掩饰性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尽量自然的向江琪介绍:“这块玉麒麟是我母后生前所求,寓意麒麟送子,本想今日给你做聘礼,看来是无缘了。”
他强发出的惋惜声也遮不住他的底气不足,她犀利的眸光让他难以安坐,她已看穿了他所有的动机,好似他只是一个无情无义的骗子。
阜陵王全身如遭受烈焰炙烤,再也装不下去了。
“抱歉,冒犯了。”他收起玉麒麟,塞进衣服里,再不敢露出来。
“你不该不自量力的来试探我。”
看她冷淡下来的脸色,他知自己触到了她的禁地。说到底,他们相交尚浅,本就谈不上了解,更没有表面上假装出来的那般亲厚,本就是在玩一场对弈,彼此试探,彼此逢场做戏而已。
“对不住,是我逾越了。”他低头认错,不过是顾念着还不能撕破脸皮。他身领着上皇的命令,若不能问到父皇想要的答案,便再也没有机会和她继续往来下去。
他痛饮一杯,定了定心神,问出今日最关键的一句。
“江家……是否有后备军?请如实告知。”
虽然迟疑,终是问出了口。话一出口,便意味着他们再也无法回避对方的意图。
他们彼此相视,眸中无波无澜,无怨无怒,只是深不见底的平静,好似都看透了对方,好似彼此面前坐着的是一尊雕像,不值得表露任何神情。
“无可奉告。”这便是她的回答,也间接给了他答案。若是没有,便说没有若是无可奉告,便是有。
“若无话,请回吧”。她的冰冷透过这阴晴不定的情绪传达出来。
他起身告辞,步履匆匆,狼狈逃走。
暂且就这样吧,不用再试探了,不必让双方更难堪。他可以去告知父皇得到的消息了,毕竟父皇一直忌惮江家背后有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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