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得越多，越不容易忽略，这种不正常的忽略是某种非凡能力的影响吗？”

克莱恩斟酌片刻，顺着当前的话题询问道。他暂时不会冒险去问关于向异神祈祷的事，这可是一个有非凡力量和神明的世界，宗教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作为黑夜女神的信徒向异神祈祷肯定是很严重的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娜娅并没有遮掩自己的行为，也好像不担心克莱恩会把幻象中看见的事说出去，甚至是故意让他看到，克莱恩就算不怕被灭口，也至少不会当面问，而是找机会拿这件事询问队长。

另一个原因，是他感觉道恩的事是一个关键，如果不立即追问，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因为话题岔开而立刻忘了这码事。

“与其说是影响，不如说是特质。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以这种类似寄生的状态存在，她原本的途径是不眠者，并没有类似的能力。”老尼尔眉宇之间浮现淡淡的困惑，他停顿了几秒，忽然说道：

“你没有尝试和她交流过吗？”

“没有，”克莱恩如实回答，“之前我听见过她的声音，但是很破碎，像是幻听，在今天之前我根本没想到那是可以交流的??人？”

“虽然不知道她现在算是什么，但小道恩一直是我们的同伴。”

老尼尔视线随意投向克莱恩身后，露出了怀念的微笑，

“她是个开朗的女孩，以前经常帮我试验那些仪式魔法，即使邓恩他们都不怎么赞同，觉得我是在异想天开。我很喜欢邓恩的一个形容，他说，道恩是个有晨曦般气质的女孩，要不是知道她是'不眠者'，我会怀疑她是'歌颂者'途径的。

“娜娅只告诉了我一个人，'偷盗者'途径的序列四叫做'寄生者'，他们可以寄生在灵体中和宿主交流，也许道恩是遭遇了什么事才转化成了类似的状态。我很希望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最好??能把她救回来，让她回到我们之间。”

老尼尔感叹着说，语气有些忧愁和伤感，视线越过克莱恩，看起来只是放空了目光，但克莱恩总感觉他在看什么东西，有些发怵。

寄生者。克莱恩想到伦纳德的老爷爷，祂大概就是一个“寄生者”，但是应该只寄生了一个人，也没有奇怪的令人忽略的特性。

“这种层次的事件，我们能解决吗？”克莱恩不抱希望地问道，心想等高级执事来了，或许这些疑难问题也能一并处理解决。

“正常情况不能。如果真是序列四层次的事件，我们去掺和，基本上是一个殉职的结局。序列四，那是半人半神的起点，在那个层次的非凡已经偏离了人的范畴。不过道恩的事件比较特殊，了解了不会有太多坏处，其它的非凡事件，只是了解都可能是致命的。”

老尼尔搅动着杯中所剩不多的咖啡，银勺与杯壁轻碰，他收回视线，端正了姿势，继续说道：

“你可能会寄希望于圣堂的支援，但是，事实上我们做不到，哪怕向外界发出一点援助，我们唯一能期盼的，就是了解道恩?加西亚的情况，让她指引我们怎么做。”

“克莱恩，你听过生态瓶这种东西吗？一个封闭的小瓶子，装着小型动物、植物、空气和水，给它适宜的温度和光照，它里面的生命就能维持一段时间。”

“这也是加西亚女士告诉您的？”克莱恩问。

“不是，只是罗塞尔大帝的一个设想，我觉得是一个很恰当的比喻。”

“比喻什么？”

“黑荆棘安保公司，或者，廷根。”老尼尔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