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了吗？”

“听懂了！”我大喊道，努力跟周围的人一样，赞同，严肃，脸色通红，几千人的共鸣，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一股眩晕感，让我感觉周围的钢铁里流动着血液，他们都活了过来。

我很沉默，梦中总是荒诞的，我告诉自己，要保持乐观，嘴角自觉上扬。

也许有人恐惧，但是我突然不想很早醒来，我想看看这梦的后续了。

……

下班后，当天晚上四个人凑在了赵波家里，凑在桌子上嗑瓜子。

李建国是个秒人，不知道从那里弄了盘黄色录像带，把家里的影碟机搬来，连在赵波家里电视上，四个人看的津津有味。

“我去趟厕所。”李建国把瓜子丢下，扶了扶裤裆里的东西，走进了厕所，没一会一脸舒爽的走出来。

“卧槽，快看流星。”刚出来的李建国惊呼道。

窗外一个红色的流星划过天空。

“这已经是这个月里看到的第三次了。”

第三次吗？算上这次我怎么只记得看到了两次？

“这是大灾还是大吉预兆。”

“谁知道啊。”

电视上男女正进行的最后的冲刺阶段，突然一阵雪花纹，切换到了新闻界面，插播一条紧急信息：请不要收留陌生人。

我头皮一紧，但是另外三个人别无所觉，正常讨论着画面中姿势。

……

109国道边上，一辆车测歪在一边，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站在雪地上，浑身热气缭绕。

“你是谁？站住！”

一个边防站的战士拿着枪喊到。男人没有听见，战士扣动了扳机。那个浑身热气缭绕的男人张开手，子弹一个个掉落在地上。

不一会儿，边防站的皮卡车行驶在了路上。边防站被点燃。

……

春节总归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节日，除旧迎新。团聚的日子，当然是一大家子都凑在一块，吃年夜饭，看春晚。

赵波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放着一大盆水饺，蒜，醋，辣子，面前摆着，窗外大雪停了，难得能在这里看到星星，电视上正播放着小品。

一个穿着工人服装的憨厚男子，说到：

“谁都能一帆风顺啊？谁这辈子还不遇上点儿事啊？”

“你就拿我来说吧，过去大小也算个干部。我不是跟你吹啊，十八岁毕业我就到了自行车厂。”

“我是先入团后入党，我上过三次光荣榜，厂长特别器重我，眼瞅要提副组长。”

“领导一直跟我谈话，说单位减员要并厂，当时我就表了态，咱工人要替国家想，我不下岗谁下岗？”

摄像头对准观众席，一片鼓掌欢腾，赵波把手里筷子放下，电视的荧光打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