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侍郎此去……只怕……唉……这种事情也难说。”朱媺娖满脸担忧,“万一、万一、左侍郎。”
“真有什么万一,下官不过一死尔,公主不必担心。”左懋第神色非常洒脱,没有对自己的未来担忧,和东虏打生打死这么多年,也不会认为满清是礼仪之邦,不斩来使。
这是一个避之不及的差事,可左懋第还是来了。
“所以,公主打算放左侍郎去吗?”方以智问道。
“我傻了吗?”朱媺娖婉转地斜瞥他一眼,“送死这种事干嘛让忠臣良将去,他的左右副使不都挺好嘛,让他的左右副使去。”
回来路过正好砍了。她心想。
朱媺娖带左懋第去见被自己俘虏的和托,语气还有几分炫耀。
“这可真不容易,我原本以为未必能够活捉这么一条大鱼,还打算用王鳌元,又觉得王鳌元分量不够。”
“那王鳌元呢?”左懋第问。
“奥,他已经没用了,那就送他去向先帝认罪去了。”朱媺娖的语气很平淡,愣是让左懋第没反应过来她说得什么意思。
“……呃,死了。”左懋第惊讶地看着朱媺娖,不太相信这公主才及笄之年,说起杀人生死平淡异常,左懋第发誓,一路逃难过来的朱由崧对生死都没有这么看淡。
不过左懋第转念一想,公主也是家破人亡逃难过来。
为什么不是皇子呢?现在国朝就缺这样的继承人。
“我养他干什么?还浪费我的粮食,他吃得多还没用。”朱媺娖很嫌弃。
两个人边走边说,走到关押和托的房间,和托还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
“刚来的时候他自杀过几次,绝食过也咬舌过,现在已经不闹腾了。”朱媺娖耸耸肩。
和托看朱媺娖过来,用很浓重的辽东口音说汉话:“怎么,胜朝是打算换俘了?”
“没那么早。”朱媺娖还是经常来见和托,和他说一说他手下交代了多少满洲八旗的事。
这些当然不是他手下的八旗交代的,他们一个个能把汉话说全乎就算他们厉害,怎么可能和朱媺娖聊天呢,朱媺娖倒不介意跟他们聊聊皇太极多尔衮和孝庄的多角恋,而且她还挺想和他们学学满语。
朱媺娖在现代的时候也很想学满语,但满语作为一种语言,在嘉道时期就已经衰退,乾隆倒还想管一管,但到了他儿子的时候,就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
一堆满语的活化石在这里,朱媺娖还是很好学不倦。
如果他们不行朱媺娖还可以找一找左大帅的儿子左梦庚学满语,啥叫父母爱子,为计深远,当别人要么看好起义军要么效忠朝廷的时候,左大帅早早让自己仅剩的儿子学满话娶满女。
由此,又保了左氏三百载的富贵,当然,左梦庚最终没儿子这种事就不要计较,以及我们的平“贼将军”有没有断子绝孙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