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家是偷鸡不成倒失一把米,如意算盘完全落空,阴管家回去加油添醋的编了一套瞎话,阴老爷气的发昏,还得要自己为儿子办理丧事,来日方长总不能便宜了唐家。
千金冶街上的集日,便成了阴、唐两家论战的战场,众人解劝谁都难以平复这桩事情的风波,再者,有向灯的,自然也有向火的,众说纷纭,阴、唐两家嫁娶的风波,便成了街上的第一大新闻。
唐家自然是聚集到同聚兴,又有老亲戚的讲说,当然是从实说出了阴家的阴损,三姑娘未被骗娶虽是好事,若从礼教而言,三姑娘以后的日子可是举步艰辛,一定要影响她的一生,众人很是感慨。
阴家赶集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叫做兰吴大车店,兰、吴两家本是姑表致亲,生意还算不错,过往客人繁多,五行八作三教九流,有影无影的闲话、谎话满天飞,众人都叫他烂污瞎扯店,阴家自然不会放过唐家,这个大车店聚汇的人,多是好事之徒,看热闹哪怕纸扎多,小事说成大事,大事说破了天,就是老实厚道的本分人,也可以说成是十恶不赦的狂徒。阴家娶亲这事,一经阴管家言说完全变了味道,阴管家更是借此报哪一场舌战之仇,便说唐家无故刁难阴家,姑娘不上花轿,又有孙涛捣鬼,不知唐家三丫头有了啥外心,我家少爷一气身亡,好端端的喜事办成了丧事,唐家是有名望的人家,又有两块匾在那儿挂着,可就是办出了这伤天害理之事。那些两条腿的告示,比风还快,立刻传遍了千金冶的街镇,最令人同情的还是唐家三姑娘,就这样断送了她美好的青春。
唐家二少爷办了这桩倒霉的喜事,娶的媳妇也不满意,竟是一个嚼不烂啃不动的榆木疙瘩。这天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众人调侃二少爷,这回媳妇娶了,也尝到女人味道了吧,浪不浪啊,这回可真舒服了吧。这事不说还好,一下子刺到了二少爷的痛处,二少爷发起了脾气,说:“一桩喜事撞到了一桩丧事,要不是有孙涛挡着,还真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阴家真够损的,一个该死的病秧子,不仅害了我的妹妹,还搅了我的喜事,阴家真不是个良善人家。”又提起他娶的媳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老娘们儿,就一点风情也不懂,她妈事先也不教教她。”众人笑了,问“她妈咋教她。”二少爷也笑了,“就是一块榆木疙瘩,都没有一丝女人的味儿,那如街上的那些姐儿。”众人起哄一定要二少爷从实招来,新婚之夜是咋过的,二少爷可是满腹愤恨,哪有心和他们说笑,一个人闷头灌起酒来,一直喝到醉倒在地。
又说到闫家大少爷家业重整之后,家业已经是日日兴旺,老娘的愁云已经散开,又连得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有儿有女,这都是贤内助马氏夫人的功劳。大少爷回到了学堂,不仅赶上了耽误的学业,学识也大有长进,一家人其乐融融。
人生事态本来就是变化无常,闫家也是乐极生悲。马氏夫人争强好胜从不认输,就在生女儿时受了风寒,得了产后风,自己并不在意,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干,从不求于别人,虽是延医调治,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日久成疾,这便难为了闫大娘,要照看三个小孩子,还要操持家务,一下子扰乱了闫家的正常生活,幸有大少爷努力,闫家只能勉强度日。
那个无赖唐二头,看到自己的孩子掉了,小玉对他冷若寒冰,小两口生分如同陌人。唐二头在外边跟那帮嘎蛋琉璃球便胡闹起来,起初只是吃吃喝喝,后来便走进了花街柳巷,寻找刺激。用钱便去找老娘要,二头妈还怕别人知道,总是背着唐屯偷偷给二头银钱,从此便种下了二头堕落的祸根,只要二头要,老太婆便偷偷的给,以为这就是痛爱儿子,从不过问二头用在何处,后来又染上了烟瘾,只要烟瘾一发其痛难忍,生不如死必须吸烟。起初吸得少钱还能够花,随着烟瘾的一天天加深越吸越多,二头用的银子已是前手不搭后手。老太婆实在是隐瞒不住,只得如实告诉了唐屯,唐屯一听大发脾气,又打又骂,可戒烟又谈何容易,还怕儿子受罪,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头便是有恃无恐烟瘾越发越大,唐屯只得拿出银子。唐二头不是吸毒便是嫖娼,还要赌上一把,已经堕落到无可救药。小玉心中暗喜,总算报了唐二头害她的仇恨,小玉一想到未来,也是无可奈何,只是暗暗落泪。
唐家这几年有喜有忧,时运并不顺畅,唐家大房娶了两房媳妇,三少奶奶很不让人省心,虽是大户人家女儿,她是一个老生姑娘,史家奶奶把这个女儿惯得实在难说,家务事一项也不会,脾气很大,任意足行,只要一不顺心便是摔盆砸碗,对丫头、小子翻脸无情,不是打就是骂,不识几个字,什么道理都不懂,自己高傲自大,很难与人相处,把自己人格封锁起来,其实她自己也很痛苦。夫妻相处,她以为三少爷人软货馕好欺负,只要一有气便出在自己爷们儿身上,三少爷怕惊动母亲,只好默默忍受,三少奶奶就是一个十足的悍妇。
三少爷心中很是痛苦,偷偷的告诉了孙涛,孙涛早就有所耳闻,可是没有证实,不好向二奶奶、二爷述说,从三少爷嘴里知道此事是真,便找合适的机会,说给二奶奶、二爷,三少奶奶不是二奶奶的儿媳妇,二奶奶知道。大嫂又是个闷葫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自己是在管家,这也是自己职责所在,首先应该把自己的家治理安宁,才能帮助二爷管好全村各家的家务事,二奶奶只得寻找机会,会会这位三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