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体内的精神种子，在我死后依然会存在，我将龙神核心留在了万兽台里，如果人类企图伤害魂兽，精神种子将再度苏醒。”

“我曾设想过屠杀或是奴役人类，以重铸魂兽荣光，但正是因为我融入过人类社会，才明白为什么人类明明这么弱小，却也能把魂兽欺压至此。”

“我很庆幸融入人类社会这个决定，但我唯一后悔的是遇上了你。”

古月娜闭上了眼睛，掩住眼底水光。

“我不该爱上你……但如今，即使这是一场孽缘，我也认下了。”

“我不该见你，但是……也不能不见你。”

“我爱你。”

周遭所有人包括魂兽在内，皆是心神一震。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让自己去死。”

唐舞麟苦涩地道。

古月娜轻轻叹息:“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我们如此相爱，却如此相像，倒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她的话一半欣慰一半惨然，落寞如雪般覆了满肩，浑身血液却冷了下去:“但我们终究还是要留下一个。”

说罢，古月娜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为什么?”

一瞬间巨大的恐慌摄住了唐舞麟的心脏，他的竖瞳紧缩成一线金色。

他的生命力停止了流逝，而更精粹的生命力从枪尖的另一头传来，他感到自己已至顶峰的修为重新在缓慢的增长。

“不要！”

唐舞麟紧握住古月娜的手，慌乱地想将自己的本源渡给她，但她拒绝了。

她虚弱地几乎没办法站立，只是淡紫色的双眸依旧明亮，被唐舞麟及时接住，紧紧搂在怀中:“舞麟，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

他眼眶通红，一瞬间止住了挣扎:“你说。”

“金银龙王合体，让龙神降临是我的使命，为此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但我，不能让你死……”

古月娜的声音微弱下去，但眸光还是冷静自持的:“我会将我的力量给你，由你完成龙神的融合……之后，不必想我，我只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唐舞麟几乎咬牙切齿地说:“没有你，我哪来的幸福……古月，你先不要说话了，既然你不让肯我死，我也一定用尽所有办法，不会让你死的！你不可能抛下我一个！”

他的第五魂环在身后亮起，试图驱动生命之力填补古月娜的伤势，金绿色的光点落入古月娜的残躯中，却只是徒劳。

古月娜淡淡一笑:“所以我会让你忘了我。”

她细瘦的手臂伸了出来，搭在唐舞麟被汗水浸湿的脸上，额头，她低声念了声什么，随后眸中银光亮起。

她身体表面的银鳞开始层层浮现，然后破碎，分解，最终化为星星点点融入到他的体内。

“古月！”

唐舞麟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咬牙开启了时间回溯领域。

怀中人却如雪花融化在火里。

领域……失效了。

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不真切了，模模糊糊的，像是玻璃蒙上了雾气。

当五识六感都在渐渐远离之时，时间与空间也在此丧失了全部的意义。

他们明明离得这么近，却仿佛遥不可及。

“对不起……”

古月娜的声音又好像浮现在耳边，清晰的从脑海里传来。

“请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