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轻轻瞥了陶玲一眼，接过茶盏，浅抿一口后顿了一下，他皱起了眉头——

“有点淡了。”

陶玲见状咯噔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垂眸温声回答道：

“天色已晚，浓茶不宜觉，不过要是先生要求，我这就去给您换。”

余笙已经坐到了柜台后面，摸出那副眼镜戴上，开始翻起账本来，他看起来很忙碌，好半晌才抽空回了一句：

“就这样吧。”

陶玲不是个没眼色的，上完茶水后就退下了。

她不知余先生是否还认得自己，不过这个“道谢”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应该无关紧要。

帮着收拾完晚市过后的残局，陶玲就准备走了。

不过在经过柜台的时候，她极有眼色地发现了已经空了大半的茶盏，就离着几步的距离问道：

“先生，需要续茶吗？”

她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它不要吵到柜台里的人。

“不用了。”

余笙抬起了头，又看到了低眉顺目的陶玲，他放下手中的账本，揉了揉眉心，片刻后突然好奇地问道：

“你是前几日来向我自荐的那位小姑娘吧？”

“看起来你适应得不错，也沉稳了不少。”

“你叫......？”

没想到余先生还记得自己，陶玲有些讶异，不过她还是平静回复：

“我叫陶玲。”

“那日还多谢您的抬举，才能让我站在这里。”

余笙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小姑娘，有些好笑，真的是沉稳了不少，和那日火急火燎、又跳脱的模样大不同了，王堂头带得不错。

“小事，以后好好干就成。”

余笙只是淡淡地回复了一句，就继续手上的功夫了，他想——

得抓紧点了，不然回去晚了，家里又得......算了，希望余掌柜可以快点找到一个能担事的账房吧。

“好嘞。”

虽然余先生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手里的算盘上，陶玲还是向他展露出了一个真挚的微笑。

她是真的感激这位余先生，能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拉自己一把。

当然，不论什么时候，她最感激的人始终是自己。

她陶玲，会越来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