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2 / 2)海上夜殇首页

“素濛,男人还要养家。艺术只是高档的红酒,当不了水喝。”

“也许你是对的。”

“我的观点一直都是对的,只是你始终不认可罢了。这是长泽,他刚搬来,摄影系即将毕业,你俩认识认识。”

“你好。”

“哎,有了摄影家,画家更要失业了。原来就是你们把我们学画的饭碗给抢了。”

大家笑了起来。

住在四合院的租客都是普普通通的穷学生。除长泽几人外,还有戏剧社的萧远承,古典音乐系的许煜明,和刚刚毕业的颜银因。

萧远承是吃一碗面要放半碗辣椒的的重庆人,性格也像火锅般热情滚烫。学音乐的许煜明也是南方人,他祖籍四川,中途转学在重庆生活了很多年。他和萧远承很是相投。两个人时常一起喝冰啤酒,抓一把卤花生,聊着家乡的山山水水。有次许煜明的家人寄来一箱奉节的橘柑,他全分给了大家吃。

许煜明狭小的房间里收藏着大量的音乐磁带。他最大的爱好是听歌,赚的钱都花在了购买的卡带上,有些国外进口唱片还是托人从太平洋那岸带回来的。这些负担让他不敢经常搬家。他在酒吧驻唱。两年前他辞去了音乐室的工作,一直不敢和家人说现在的工作。

“为什么辞去稳定的工作?”长泽有次问过。

“那份薪水只够生活,买不起多余的唱片。那时我接了一间酒吧的活,从晚上10点唱到凌晨1点,第二天没有精神上班,白天里昏昏沉沉。后来大家都知道我接私活,对工作室影响也不好,赚的钱也不多,索性就辞了。”

他说在吊满耀眼霓虹灯的酒吧里,他会套一身金片闪闪的演出服装,手指上戴满了骷髅头戒指,背着一把吉他,激烈摇晃着头,撕开着嗓子唱歌。舞池里挤满了贴身跳舞的人群。有时,所有人手里挥着荧光棒,像无数闪着白色晶光的乱箭射到他眼睛上,他感到自己要晕倒了。那些震耳欲聋的呼喊声老是震得他耳鸣。酒池吧台上都是掺了水的红酒,他每次唱完都要一罐冰喜力和冰块,让他清醒一下。但是,长泽,他苦笑一声说,嗓子过度使用后应该最忌生冷刺激的,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许煜明在酒吧里八面玲珑,但是有一次长泽看到他拖着疲倦的身形回家,狼狈的样子。

除了林素濛,住在这里的还有一个女生,颜银因。她话不多,但是也会引人注意。有一种女人,不需要多说话,她的美天生会招惹男人的侧目。

颜银因读的普通院校的专科,毕业后在一家私人小公司当打字员。

长泽和银因说不上有什么来往,同在一个屋檐下,并不熟悉。只是知道两人都来自云南,彼此才亲切了些。

一到冬天,竹竿上挂满了她拿出来晒的被子。

颜银因是很会生活的人。每到周末,她会自己下厨烧两个菜,都是云南家乡菜。她常常请沈若澄,林素濛,萧远承和长泽一起过来吃,只有许煜明作息和他们颠倒,有时她也会为他留菜。她是一个细心又贴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