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野从溢香楼的二楼走下时四处望了望，没有再看到苏子录二人。

说实话，他有些不愿见到那对兄弟。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而且他们也并不喜欢自己，再加上苏长野斩断了苏子录的脚筋，再见面的结果只可能是干架。

“呼……”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苏长野扭了扭脖子。

此时的天色已经很深了，他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若他不是修行者，只怕已经要撑不住了。

想要找的线索已经找到了一部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到七天之后，去往原本王晋要去的那个闹市。不过在此期间，还是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所有该查的还是要继续查下去。

“四公子！”

就在苏长野即将踏出溢香楼之时，他被一道甜如浸蜜的声音喊住了。那声音很柔，像是流水。

苏长野闻声，转过身去，愣住了。

喊他的那个姑娘，生的很好看，肤若白玉，眼如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真的……极美，和相千秋一样美……

“什么事？”在愣了片刻后，苏长野才开口问道。

清可儿此时微微垂着头，眼神看着地面，没有敢看苏长野，她只是微微欠身，柔柔的说道：“小女子久闻四公子的大名，今日有幸一见，想借此弹奏一曲，不知公子可愿意停留片刻？听上一曲？”

苏长野与一旁的岳忠鸿面面相觑，他着实有些意外，还是第一次有人要为他奏曲，以往从来没有过。

苏长野不知道的是，清可儿作为溢香楼的头牌，要是有人想听她一曲，哪一个不得先交几千两的银票？

“好，”苏长野点点头，说道，“那就奏一曲。”

清可儿咬了咬下唇，又是颇为礼貌的微微欠身，然后坐上一旁的木椅，双手轻轻扶在琴弦上。

顿时，溢香楼里所有的目光都朝着这里看来，不论是龟公、客人、其他的姑娘，甚至连徐娘都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苏长野和清可儿两人。

铮……

清可儿轻轻拨动了琴弦，悠扬的琴声缓缓在这溢香楼内轻浮而起。

“莫愁在何处……”清可儿伴随着琴声，她悠悠唱道。歌声好似山间的流水，令人心旷神怡。

苏长野听着这曲歌，渐渐沉在里面。琴声犹如云起雪飞，歌声好似天籁之音，令人沉醉。

莫愁在何处，

莫愁石城西。

艇子打两桨，

催送莫愁来。

……

这是一首好词，也是一首好曲。

……

时间好似过的飞快，不过是片刻，一曲歌便奏完了。

歌虽奏完，但余音绕耳。

溢香楼里，寂静了许久。

“这首曲，叫什么？”寂静了许久之后，苏长野才缓缓开口问道。

在这之前，他一直觉的歌舞都是那些矫情的文人才会有兴趣的事情，今日一听，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好。至少，面前的这位姑娘弹得极好。

“公子……这曲子叫莫愁乐。”清可儿站起身，弯腰说道。

“莫愁乐……”苏长野喃喃说道，“真好听。”

然后他顿了顿，握剑的右手别在身后，微微欠身，鞠躬。

是的，如此骄傲的苏长野向身前的姑娘弯腰了，他很感谢她，因为这一世中，她是第一个为他抚琴之人。

“谢谢……谢谢你。”苏长野道。

“公子喜欢便好。”清可儿回礼说道，她笑了，很满足。

……

……

关于对苏长野的喜欢，清可儿自始至终都藏在心底，没有说出来。

在离开时，她为苏长野弹奏了一曲莫愁乐，这是她弹奏的最好的一曲歌，而她与他之间，也只是相处了一曲的时间而已。

在曲过之后，苏长野便离开了。清可儿不知道他的所感所想，但她已经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