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备轿吧。”未明道。
四周宫女宦官行李退下,偌大的内殿只留未明一人盛装端坐。
铜镜上那张冰冷的脸却莫名地勾起一抹笑意。
未明,是当今陛下的第三子,一宫女所出,宫女生下未明没多久,便染了流疾,不治身亡,如今连个名字就未曾留下,这性子冰冷,倒也是情理之中。
“可怜的殿下。”
几个宫女闲暇时谈论。
“宋妃走后就再也没见殿下笑过了。”
“今日大典上也未见殿下有半分悦色。”
“你说殿下就了番,他性子又怪,出了这宫怕是要受不少欺负。”
“好歹也是个皇子亲王,哪有那么多气受。”
说到这里时,几个宫女顿了顿,都相互看了看。
“那倒也是。”
未明五岁就就住进了柳叶宫,这些宫女倒也算看着他长大的,不过,这宫城里分分合合的,虚情假意的太多了,大家看紧的也只是自己眼前的那点利益罢。
数日前,皇帝突然下诏,连封三位皇子,匆匆举行登基大典,其中,年仅十七的三皇子未明被封为齐王。
封地在庆阳。
皇帝这般举动,倒是让众位朝臣猜不明白,各宫皇子也是一头雾水。
大殿过后没多久,朝臣的折子就堆满了御书房,皇帝一概留中不发,或者说压根没看。
正值深冬,身着深红官服的中年男子已在书房外侯了多时,有几个宦官给男子端来一个火炉,男子不耐烦地摆手让他们撤掉,几个宦官没有多言语,又原路端了回去。
男子心中郁闷,皇帝旧疾复发,已经好几日未曾面见朝臣,递上去的折子也是竹篮打水,朝堂上议论纷纷,已经要演变成一场大灾变了。
“温相。”
男子正苦闷间,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着暗红宦官服的老太监佝偻着腰靠了过来。
“还是不见?”男子言语中带着点无奈。
老太监陪笑。
“陛下说,他自有他的考量,今日及以后如若还是为了册封大典的事情,温相来只是不见,若是他人来,当先打四十大板。”
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劳烦公公替臣转告陛下,朝堂那边应当有个交代,大多数人关心的可不只是封王大典啊。”
老太监有将身子佝偻得更低了。
“温相,陛下说,莫要带些话来,让他心烦,温相恕罪了。”
说完,老太监行了一礼,又缓缓退入了书房,吱呀一声,门又被关上了。
温浮看着漆红的大门,无奈地摇了摇头。
皇上啊皇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白家那小子,到底说了些什么,竟能让陛下动了这些念头。
着想不通,温浮便理了理官服离去,抬眼间,远远地眼角便扫到了一个宦官领着的女子。
这是哪家的女子?
温浮没有细想,领着侍从离去。
两波人在祈年门前的宫道上相错而过,温浮扫了那女子一眼,被那女子察觉。
女子微微躬身。
温浮又细细看了一眼。
这小女子……看穿着像是北方人。
温浮有些许疑惑,是哪位皇子新近纳的嫔妃?
哦,对了,那引路的太监可是皇帝的近侍啊……
想到这里温浮笑了笑,这老东西啊……
四周侍从看着温浮莫名浅笑,便把身子躬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