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壬摇摇头“寺里太大,没找到地方。”
没到中午。外面便嚷了起来。
“西院走水了!”
“快救火!”
只见西院红光冲天,这几天冷,很是干燥,风又大,这火得烧一阵子了。
先皇后烧死在寺里,不可谓是不轰动,宫里来人了。其实人被烧死和人死后被烧,尸体是有细微不同的,不过仿佛有人早已料到皇后会死,并没有严查,草草了事。听闻废太子也赶来了。
先皇后与皇帝不仅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也拿捏着对方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傍晚,又下雪了,裴钰和元听又跑了回来。元听又不知道哪去了,裴钰却要把小壬守着,谁知道她夜里会跑出去干些什么。
知道百日里发生的事,裴钰在后山恶狠狠警告她最好是不要做什么小动作。
“这事儿有没有你的手笔?”
雪花飘到小壬身上,最讨厌雪天,裴钰还非要她来这儿。
“你两嘴皮子一碰就瞎说是吧?”
“你今天不是问了沙弥先皇后的住处吗?”不怪裴钰惊恐,先皇后身边可不是没人的,但那些侍卫暗卫,全都死了。
“问是问了,不过没找到。”
“没找到?你说什么鬼话!”雪白的剑身与冰凉的雪花一同贴在脖颈。裴钰眼中怀疑不减半分。小壬握了上去,刺痛的感觉使她皱起眉。剑锋移到胸口上方一点。
裴钰没有动作,他要看她又有什么招数,模仿路慈让他心软,算计他让他们有分不开的瓜葛这样了解他,背后的人绝非等闲。
小壬直直往前走了一步,只听噗的一声,冰凉的剑身融入温热的皮肉。冻得她抽了口气。
裴钰惊恐万分,那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又不是她的错,他心里却被这双眼睛冰冷又炙热的眼光看得不自在。他后退一步,忙抽出剑来。
他好像真的有些慌张了,连剑拔出来血会流得更快都忘了。血汩汩得流,冰冷的空气里,触感更发滚烫,他抱住她,按住伤口。
她附在他耳边:“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她眼里沉沉的。
“我信我信,你别说话了。”她稍多一句话,血就流得更多。
“我知道,你去求皇上赐婚,只是因为我与从前路家那位小姐有些想像罢了。”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裴将军抓刺客抓到了一个城外的庄子上,你看见一个被下人欺负的小女孩,你替她教训了欺负她的下人。她那时整个人脏兮兮地向你道了谢。”
“你有些嫌弃,你走后,那些下人反而变本加厉了。”
眼泪和血一样烫,啜泣的呼吸像把割心的凌迟刀。
“我对你心存感激,却又对你怀有怨念。”
“后来长大了,我逐渐性格蛮横起来,才没人欺负我,你肯定……只觉得我是没教养,粗俗不堪吧……”
她说话断断续续,他却全听清了。
消失意识前,她听得见少年急急的心跳,因努力跑快些而粗壮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