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2章 点红妆(1 / 2)魅魔男娘,大姐姐们都想感化我首页

到家了,沙琪玛老远就闻着味儿起来了,在他到达门口的同时叼住门把手,开了门。

“你好,沙琪玛。”别西卜搓搓它的脑袋。一进门,就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热气,就像有一群刚在沙漠上飞奔完两个小沙丘的骆驼扑了上来一样,一时有些喘不上气。

“我有干活的说。”它吐着舌头,用鼻子拱来它的小碗。另外两只羊驼也凑了上来,咩咩叫唤。

“谢谢,我去给你们——”别西卜正要给它们弄饼干,却发现碗里还有一点,字面意思长的一个点的绿色,碗的边缘还有一些面糊糊,显然是菠菜饼干团子。

它们可没那能耐撕包装。别西卜检查了下饼干的库存,又见锅子还泡着水,盆子和厨具洗好了,搭在毛巾上,还没擦。

包装纸像小被子一样叠得好好的,上面还用一块小石头压着。边上还有一碗团子,里面有四只,插着一朵黑色的小花,点缀着黑灰,倒像是芝麻。

“约书娅……”他望向了楼上,很安静。

“她下来过了。”沙琪玛举起蹄子指指自己的耳朵,上面戴着恰好合适的耳套,咧嘴笑了,“她好可爱。”

真的头一次觉得那个小姑娘这么讨人喜欢。

“她情况怎么样?”别西卜刷洗起了剩下的东西,把那剩下的那碗放在火堆边上温热。

“还是很虚弱的样子,但她笑得很开心,一直在自言自语。”

它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番当时的场景。

下午,第三次添柴之后,它闲着无聊,就和墙角的蚂蚁比赛斗鸡眼,忽然闻见楼梯上传来轻轻的响动。

“早上好,哥哥。”她说完就喘息起来,直不起腰,一点点走下楼梯,“你看,其实,妹妹也不需要扶呢……”

沙琪玛还以为别西卜回来了,瞅一眼没看见,才知道她在说梦话。

但她的状态很奇怪。说梦游吧,她睁着眼,没在睡,还能下楼。说清醒吧,她又一直在碎碎念,说什么药,什么老鼠。

沙琪玛走了过去,拍拍她的肩。

她愣神转头,猛地抱了上来,哭着笑,笑了哭,揉搓着它的后颈,抽噎着。

“对不起,妹妹不该吃老鼠肉的……对不起,妹妹不知道怎么道歉……”

沙琪玛呆住了,主要是看她身体弱成这样,生怕一动脑袋就把她放倒了。老鼠肉?什么老鼠肉?

“还有,爸爸妈妈……不要骂哥哥。”她越过它的脑袋,歪头去和另外两只在打盹的羊驼说话,眼泪汇聚在下巴上。

“哥哥很乖。都是妹妹拖累了你们……妹妹怎么才能报答你们?妹妹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这样就能陪哥哥,一起帮爸爸妈妈干活了……”

她逐渐泣不成声,滑倒在地,又突然立起,往厨房那边跑。

“但妹妹会做饭!妹妹看妈妈做饭,妹妹也要做!”

上一秒她还哭得稀里哗啦,下一秒她就换上了热情洋溢的笑,像一朵向日葵,熟练地做起了饭。

沙琪玛和同胞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围在火堆边上,翘首以待:不吃白不吃。

忙活了一个小时,约书娅端着一锅热乎乎的团子出来了,分别倒进三只小碗里。

“大家趁热吃吧!”她抹抹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气喘吁吁,跪坐在他们边上。

吃呗。沙琪玛大快朵颐起来。它抬头喘气时,约书娅凑了上来,揪起黑袍的一角。

“瞧,又吃到嘴边上,哥哥的嘴巴是漏斗——吗……”她看见了黑袍,视线逐渐朦胧,只剩虚幻的剪影,又望向锅里,自己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多加了几个。

她并没有想留着给自己吃,但就像有一个潜意识在作祟一样,告诉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等着她的饭。

看着看着,她又哭了,抓起锅走了,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干了起来。

“然后她就做了这碗。”沙琪玛指指碗。

“老鼠……老鼠……家里不会有老鼠的。”别西卜停下了洗刷,望向团子,摇着头。

天杀的,这里简直是老鼠的地狱!方圆百里的老鼠都知道,这个人类孩子是老鼠的死神!暂且不提那童年往事吧,看看这遍地生花的老鼠夹,这是鼠能待的地方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哦,对了,她打自己。”

它有听见厨房里传来了扇巴掌的声音。

“不要忘记……醒过来啊……”她就这么一遍遍喊着,喊几句,干了会儿活,又扇自己,或是嚎哭,或是继续喊。

终于,它忍不住了,走过去问她,你怎么了。

“妹妹没有发病哦。”她微笑着转过头来,满脸泪痕,眼睛红红的,摆着手,举举手中的搅拌器,又卖力地洗了起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怪事。”它嘟囔了两句,吃完了,带着伙计们把碗放了回去。

“全都交给妹妹吧。”她握拳加油,把碗先放在一边,接着刷洗厨具。

脸火辣辣的,是忘记了什么吗?

“对了!”约书娅突然冲出,拽着沙琪玛往楼上小跑而去,跪坐在被褥上,拿起针线。

“哥哥缺一个耳套,对吧?妹妹来。这是很要紧的事。”不等它回应,她就捏起了它的耳朵,估量着大小,还笑着打趣道,“哥哥的耳朵好奇怪呀……”

说罢,妹妹就抓起布料和针线来……可她再次愣住了,睁大了眼,握针的手逐渐颤抖。

“我什么时候……学会缝的?哥哥教的?妈妈?妈妈……妈妈……”

她轻声呼唤了几十次“妈妈”,没有回应,又蜷起双腿,埋头痛哭。

沙琪玛也开始心疼了,正要拍她的背安慰她,却反被她变脸般的表情吓到。

“妹妹要努力干活,给你们分忧!”她破涕一笑,开始了缝制,手一直在抖,或是因为兴奋,或是因为一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

“然后她就给我缝了这个呢。”沙琪玛自豪道。细细一看,两只耳套大小不一样,走线很乱,结点都不在一条线上,更是没收线,一用力就会散开。

但沙琪玛很高兴,耳朵不冷了。

“然后呢?”别西卜已经没心情干活了,迫切地揪住它的脸,摇晃着,表情中透露着无尽的恐惧。

“她……她,她说要给爸爸缝一个,因为爸爸要出门了……然后一直叫,一直叫,没有叫到,就,就……”沙琪玛被吓到了,支支吾吾,“就晕倒了。”

别西卜还想追问,却欲说还休,松开了攥紧的毛,轻轻推它走了。

嗐,兄妹俩精神状态都令人担忧。还是独善其身吧。沙琪玛悄摸摸走了。

别西卜站在楼梯口,向上望了很久,逡巡不敢上前,凝滞许久,却再次出了门,拎着一桶水,钻进了狭窄的卫生间,搬出大木桶,把水倒进去,来来回回拎了几次,终于快满了。

“好冷……”仅仅是碰了下这些冰水,手就冻得受不了了,只得从火堆里夹几块木炭过来,放在底下,以盼能稍微带来些温暖。

木炭渐渐没了血色,别西卜也脱下了黑袍,解开了布条,深呼吸,先一脚试探性踏入,却又被冰冷吓回。

扭头一望,已经日近黄昏了。

别西卜咬咬牙,憋住一口气,直接滑入。寒意直接摧毁了他双腿的所有力气与知觉,强行让他全身泡入冰水之中,溅起一丛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