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塞满扭曲的寂静。
他有些后悔了,他觉得他宁可听女人说话,也不想要这种寂静了。
“啪!”
这次,是外界的声音。
零虚惊醒了,他急促的开门走出去,母亲盯着地上破碎的碗筷不说话,后爸闷着声收拾着,时不时推一下母亲挡住的脚。
母亲没说话,双眼盯着地板,像失去了声带一样。
零虚漠不关心的扫了一眼便去了主卧,妹妹正拿着手机看动画片,但显然她吓着了,两只小手紧紧攥着手机轻微颤抖,零虚没说话,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将妹妹抱起,安静的回了他的房间,外面也一样,安静的收拾完了。
夜深了。
又是竖耳听声的一夜,他早就将家里的大部分刀具藏进了他的房间。
家里数日紧绷的气氛已经让零虚能闻到腥味了。
他只能这样做了。
一是家里这种事他帮不了忙,但他可以让家里人在冲动的时候能被他所察觉,只要不是捂死,那他还有拉扯救人的能力。
二是最糟糕的情况。如果,他们俩人中任何一人,因为矛盾的点燃,在极度不理智的暴怒情况下,他有一定几率能自卫和反杀。
他很累,他的胸口右侧一直刺痛着他,他很想找个路口坐下,背靠栏杆,数着星星,等着冻死,或者被咬死。
但他还有妹妹需要有人教导。
他一直很好奇,当一个人的生存能力,命中注定会被社会吞噬时,而唯一的亲人只有选择在自己有限的时间内让他有知或无知的死去,那么,必须做出这个选择的亲人,哪一种,身上背负的或是心理背负的罪孽会轻一些。
他靠在门上有些烦闷,妹妹轻声的呼吸声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困意也随之袭来。
半夜。
沙沙……
细微的摩挲声音传来,像是衣物床单摩擦的声音。
沙沙~
声音越来越大。
唔~唔唔!!
零虚精神彻底清醒了。
他将耳朵贴向门,忍着头疼听着,手微微颤抖着。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他现在必须做出选择了。
但他所面对的选择,不止一个。
若只是发展到他想的比较缓和的那样,他会出去阻止。
但是,他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
要不要开门,要不要拿刀,他现在只能相信他的直觉,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他,犹豫就会丧失一切机会,而凭借着直觉做决定,是他在发慌时紧能做到的措施了。
他曾为此种情况考虑过,他坚定的发誓,不会为之后悔的,在生存面前不会后悔于任何靠直觉所做的决定。
门外已经没有了声音,除了蝉鸣的低沉,一切沉寂下来。
今夜的蝉鸣因何而低沉。
零虚的胸口右侧沉重的刺痛着他。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轻轻拧开锁,在他抱着希望即将拉下门把手的时候,门把手自己缓缓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