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图家族的奥地利祖庭位于上奥地利的霍亨萨尔兹宫,是所在的赫尔布伦镇的海拔最高点。
霍亨萨尔兹宫以传统的砖石结构筑起高庭,又以金属边框镶嵌茶色玻璃为屋顶,宛若生长在山岩之上的墨色烟晶。从外围的甬道向下俯瞰,可以将城镇上的尖顶教堂、鳞次栉比的房屋、大块卵石铺就的道路与那道蜿蜒秀美的河流在冬日里白雪皑皑的景色尽收眼底。
自从1619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斐迪南二世把上奥地利分封给他的弟弟利奥波德起,乌坎卜斯·瓦图(瓦兰察·瓦图的伯父)作为利奥波德的领主之手、首席秘密学士及私人巫师顾问就隐秘地获得了这座城堡。
此后霍亨萨尔兹宫就随着暗中搅弄权力游戏而屹立不倒的瓦图家族在历代瓦图家主手上流传,度过了“中魔者”卡洛斯二世在位期间的宗教大审判、1740年开始的奥地利帝位继承战争,见证了哈布斯堡-洛林王朝的移花接木,以及奥地利皇帝弗朗茨的崛起。
可最终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瓦图家族在麻瓜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彻底失去了对麻瓜世界政治的间接影响力,又在1927年格林德沃领导的巫粹党抬头时不得不化整为零、开枝散叶以应对冲击,彻底丧失了对立足在魔法世界的家族力量的直接控制。
如今这里的主人是梅拉妮·瓦图,一名大手大脚、骨节粗大,健壮得体型有些四四方方的老太婆。她此时正站在城堡走廊里那片记叙着家族历史的浮雕下,笑容不太热烈地迎接着温菲尔德和瓦尔登这对父子。
城堡比较奇特的一点是,里面比外面小,而且要小得多——这对于习惯给家居和出行用上无痕伸展咒的巫师来说的确比较奇特,“里面比外面大”反倒是常态——通过走廊没走几步就是一个常规的客厅,没比瓦尔登自己家的大多少,甚至还和后面的餐厅做了打通。视线可以自由穿过暖色调的室内,对餐厅窗外保持着春季气候而布满绿植的庭院一览无余。
“住在这儿的人不多,索性就把多余的空间收纳起来了。”祖庭家主梅拉妮如此解释道,“免得家养小精灵收拾不过来,我们平日里也省得迷路。”
温菲尔德没有接话,只用视线余光扫向儿子。
“极富智慧的做法,老夫人。”瓦尔登开口应承。
在社交场合把自己推上前做出恭谦礼貌的姿态是父亲温菲尔德一贯的做派,按父亲的说法是“这样才能长大。”
“一个老太婆罢了。”梅拉妮老夫人打着哈哈,“我丈夫穆勒死了几年,撑起这个家的重担就得落到我一个女人身上。”
瓦尔登和父亲温菲尔德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听起来无论是这个梅拉妮还是她去世的丈夫穆勒,都没遵循瓦图家族诞生子嗣起名需要以W或V字母开头的惯例——这里可是祖庭。
“容我冒昧,您说的是?”温菲尔德迟疑着问,“上一任祖庭家主吗?”
“哦,对,他的教名是瓦希德——‘独一无二之人’,我不喜欢。”梅拉妮老夫人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叫他穆勒,这是我前一任丈夫的名字,他也……没什么意见,我猜。”
死人能有什么意见。瓦尔登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老太婆。
客厅中其他几个人,梅拉妮老夫人顺势将祖庭家族成员的其他人介绍给父子俩:“这是我丈夫的兄弟——我不记得他原本的名字叫什么了,我准备叫他——叫他什么来着?”
一位身材矮小,穿着一身铁锈色皮制风衣、面皮发红的白胡子小老头背着手仰头端详着他们:“瓦格纳·瓦图,既然家主有令,那就叫我赫托吧,我平时住在维也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