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赫托——”梅拉妮老夫人几乎没怎么正眼瞧这个散发着油泥味的小老头,转身向一名年轻女人或者少妇:“这是我女儿,娜奥米·瓦图。”
娜奥米是一个看上去性格软乎乎的高个女人,波波头的发色被漂染成了金黄,但发根依旧是顽强的灰蓝。她走上前亲昵地和自己的母亲依偎在一块,温柔地笑着:“你们好,先生们。我现在叫娜奥米,以前叫做‘薇尔德尼斯’——由此可见我老爸生前的确没什么想象力,对吧?”[注]
“好了好了,娜奥米!”梅拉妮老夫人甩开双臂像是驱赶着什么看不见的骚扰虻,使娜奥米火速退离了她羊毛衫的怀抱。“嗯,我昨晚刚翻过世系图谱,娜奥米和你是同辈的。”她指了指温菲尔德,又对自己的女儿介绍,“这是你的堂兄温菲尔德,还有堂侄——孩子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瓦尔登,老夫人。”
听到这个名字,梅拉妮老夫人和娜奥米相对大笑起来。惹得瓦尔登有些暗中窝火,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你在美国出生吗?瓦尔登湖?”
“不,我出生在萨弗伦瓦尔登,伦敦以北四十三英里。”
“哦,好吧好吧,”梅拉妮老夫人拭去笑出来的眼泪,“我建议你给这个名字下一个禁咒,要不然美国分支的新生儿就该抢着要了。”
正在母女笑成一团之际,她们身后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被推了进来。
“我不知道今天还有客人——”说这话的人在看清温菲尔德和瓦尔登这对父子的相貌时当场凝固。
瓦尔登看出对方是谁之后差点惊掉了下巴:
富豪摩根。
与瓦尔登同乘一辆长途大巴,后残忍谋害三名麻瓜、血腥祭祀未遂的那个麻瓜凶手。
“啊,你也在啊,摩根。”梅拉妮老夫人斜睨了轮椅上的人一眼。
“埃蒂克遇到了一点状况,来家里住些日子。”娜奥米在旁笑着解释,不忘对客人介绍:“埃蒂克·摩根,我丈夫,他是个麻瓜。”
摩根看起来已经消去了那晚的狼狈仓皇,本该留下印记的电线勒痕和皮肤的焦糊此时早已无影无踪。他依旧是那个两鬓斑白、蓄着胡须的帅气男人,只是瞪大的双眼与恐惧的神色显露出了他并未作为麻瓜失去当晚的真实记忆。
“你!你们!”摩根颤抖着,额头上青筋直跳,指认着眼前的父子俩,“那晚闯入我的度假屋坏我好事的,是你们?!”
[注]:薇尔德尼斯,即Wilderness,意为“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