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突然房门又被敲响了。
“兄长,有人来了!”
这声音是祁力士的,而且还透着些急促,不像是那些豪帅们来拜访的样子。祁功闻言一愣,翻身起来,不知道来的是谁。
他打开门,发现祁力士这少年的脸上果然紧张。
“兄长,那万俟轨带着人来了,还都穿着盔甲!”
祁功闻言顿时更是大吃了一惊,抬头看去,果然,那万俟轨遥遥地站在篱笆外面,身后站着十几个全身盔甲的人!而祁定则也带着祁功的部众把他们拦住,却不见祁深礼。
“深礼大哥怕这些人来者不善,悄悄溜走,去找斛谷军长了。”祁力士压低声音,偷偷言道。
祁功点了点头,暗道祁深礼是个心思细腻的,便不再说话,径直走向了万俟轨。此时此刻,这家伙又穿上了一件新的锦袍,面容得意洋洋。也不知他怎么那么多花衣裳。
“祁军主,有礼了。”不等祁功走进,他眯着眼行了一礼,嘴里头客气,但笑容却阴森森的。不等祁功说话,他递上来一封信。
“祁军主既然识字,就自个看看吧。”
祁功瞥了他一眼,接过信,直接撕开了信封,粗粗浏览了一遍。
原来,这封信,是那个还赖在燕州的新任镇将写的。
信的内容并不复杂,主要是针对之前祁功分封财物的事情。信里面先是端水,说万俟轨“延迟”发放了一批物资,是他的不对,但祁功私自鼓动镇民,几乎闹出事情来,又是祁功的不对。以后你们要相亲相爱,前嫌冰释,并且一起改正错误,共建美好柔玄,如此云云。
再然后,信里话锋一转,又说考虑到万俟轨独自在柔玄,镇不住场次,所以派了十五名甲士归他调遣。谁再敢胡作非为,就可以代表镇将,直接把他斩了!
这就是明显在给万俟轨撑腰了!
怪不得万俟轨今天看起来得意洋洋的。
祁功看了看信,又再度瞥了瞥万俟轨,瞥了眼他身后的甲士。万俟轨皮笑肉不笑,侧了侧身子,好让甲士身上的铁甲越发反射阳光,明光阵阵,照得人觉得刺眼。
“祁军主,我这甲士,可威武么?”
他似笑非笑地问道。
祁功面无表情,轻轻点头,却又认真问道:
“确实威武,却不知这几天杀了几人?”
他眼睛轻轻眯起,仿佛在说件寻常的家常话。
万俟轨听他这话,突然莫名一阵寒意。他不知怎的,觉得祁功的话语眼睛一股冰冷。他哪里不知道,自己身后的甲士都是从洛阳一路跟着镇将元恩来的,如何杀过人!
在此处,杀过人的,只怕都在祁功和他的身后!
万俟轨心神恍惚了一下,勉强冷笑起来:
“祁军主莫要说笑了。我还有封信与你,只是给你之前,要先带你出去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