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田仲先私宅。
李玉兰再三定神,才敲响了大门。
苗三才在身后小声提醒道:“你莫慌,一慌事情就全败露了。”
李玉兰点点头,微笑着迎上了开门的下人。
这仆从低头打了个招呼:“原来是李夫人,您回来了。”
至于后面的男子,他权当没看见,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还没有管的权利。
李玉兰跨过门槛,顺口问了一句:“司丞大人呢?现在何处?”
“司丞大人应该在用膳,夫人若是还未用过早饭,可去同食。”
“好,知道了。”李玉兰冷冷回了一句,带着苗三才就进了门。
苗三才背着细软,走进了深宅。入目翠林修竹,鸢鸟啼飞,看不到房屋痕迹,这宅子竟硕大如斯!
果然是大户人家该有的风范。
只是...苗三才疑惑,见四下无人,悄声问了一句:“玉兰,为何这宅子门上没挂牌匾,大户人家不都有牌匾吗?”
李玉兰解释道:“这里不是田家的大宅,只是司丞的私产,他平时不待家中,基本都在这。”
苗三才恍然,这样甚好,他就只需骗过府尹一人,而不用面对田家所有高官。
有了基础的了解,他心中更加笃定了几分。由于吃了两顿饱饭,来之前李玉兰又仔细帮他梳理了一番,苗三才面色红润两分,多了些神采。
只要拿下府尹,就算在皇城立下了脚跟。而李玉兰常伴田仲先左右,对其下属的工作内容也是了如指掌,能普及的都事先普及了一遍。
“除妖...”苗三才又默念了一遍这个词。
田仲先用饭向来在膳厅,李玉兰直奔那里,果然看见了田仲先。
“你先在这里候着,我进去通报。”李玉兰低声交代一句,就先进了屋。
听见吧嗒的脚步声,田仲先放下手中的鸡腿,赫然发现是一别两日的李玉兰,白裙曳地,愈发娇嫩动人。
“原来是玉兰回来了。”田仲先放下鸡腿,两眼放光,饭后运动他已经有了主意。
李玉兰习以为常地坐在桌边,早上一般不是田仲先的“运动”时间,所以穿了衣服。
“是啊,妾身一别两日,夫君可有想念奴家?”李玉兰故作娇嗔,对付色狼,就要先勾起他的欲望。只要他用下半身思考,啥都好说。
“想!怎么能不想!”田仲先搓搓手,已经蠢蠢欲动。“额,你吃过了吗,要不与我同食?”
李玉兰轻轻摇头:“奴家来之前已经吃过了,只是这两日思念夫君,心里焦得慌,不知夫君用过早膳,可有空陪陪奴家?”
“有,自然有。”田仲先一口咬定。
见时机差不多,李玉兰右手食指轻轻托起下巴,眉目含情地看向田府尹:“夫君,我还有一事。”
“哦?可是想要新的首饰了?”
“非也,奴家现在为夫君分忧,已经不念着那些俗物了。”李玉兰轻笑道,“夫君要为业林操劳,整日惦念这妖物,也是十分辛劳。我姨妈家有一表兄,此人博览群书,才思过人,若能把他收在身边做个幕僚,让他替你分忧,岂不美哉?”
“姨妈?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姨妈?”田仲先眉头微皱。
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们这些小妾的家庭了...李玉兰腹诽一句。
“这个姨妈早年远嫁,从此再未回来,我们家只当没了这个人。我这表兄也就是这趟回家才认识的。此人雄韬大略,留在旮旯弹丸之地实在屈才,想着进皇城谋一份生计,您看...”
“嗯,若是真如你说的这般智慧,我自然可以收入麾下。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李玉兰大喜:“他现在就在屋外,夫君稍待。”
苗三才在李玉兰的招呼下,进了屋,看见桌边坐着一个富态的男子,他立马跪地磕了两个响头。
“司丞大人在上,小人苗三才,乃玉兰表兄。承蒙司丞宽宏,小人感激不尽。司丞大人吉星高照、万寿无疆。”
毕竟是李玉兰表兄,田仲先多少也得照顾几分:“起来吧,桌边说话。”
“是。”苗三才从地上爬起来,谨小慎微地坐在了桌边。
“可吃过早饭?不妨同食。”田仲先指了指满桌好肉。
苗三才咽了口唾沫,定神道:“吃了,有劳司丞挂心。”
“我且考考你,如今城外妖物猖獗,如何能快速解决掉?”田仲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苗三才,后者有些不自在,不过答案早已准备好。
苗三才故作思考,眼睛飘忽了数息时间:“这上头要的并不是除妖,左右不过是想让他们安定一点。若真的除之不尽,我们不妨引其远离业林城。”
“妖物顶多不过为了一口精血,我们可以利用其劣根,诱其离开。”
苗三才顿了顿,等待田府尹的反应。
田仲先闻言,茅塞顿开。对啊,明明没有必要非得除妖啊。
“妙!此法甚妙!”田仲先并不吝啬称赞,在他看来,玉兰可帮他找了个好帮手。
李玉兰和苗三才同时松了口气。
“哦对了,先生可是修士?”田仲先转而问道。
仙凡混居,这世道修道之人并非高高在上,市井中随处可见。
苗三才低下头:“非也,小人缘浅,并不会道法。不过小人愿竭尽才智,辅佐府尹大人。”
田仲先摆摆手:“莫慌,你修不修道不重要,反正我手下有一大帮捕快呢。以后这些人就交给你调度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苗三才拱手施礼:“绝不让大人失望。”
李玉兰瞅准时机,插了一句:“夫君,我看西厢房还有不少空房,不如收拾一间出来,让他住下吧!”
田仲先和一众小妾平日都住在东厢房,苗三才若是也住东边,人多眼杂不好他俩办事,倒是西厢房,安静不少。
田仲先没有多想:“可,这事儿你等会吩咐下人去做吧。”
“还是我亲自去吧,那些下人做事毛手毛脚,奴家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