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蓝大夫是听出来了些啥,竟又问道:“可否请法师以我大铭官话再颂一次,慢点也无妨,我有重谢。”
邵清一脸为难:“非是不愿,实是不能。其实此经文也非我故国本物,亦是从他国传来,多有音译,流传未改而已。”
蓝大夫恍然:“原来如此,多谢解惑。适才家人不敬,实有缘由,还请法师勿怪。”
邵清连道无妨。
蓝大夫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转而又道:“法师经文新奇,我实有学习之心,只是馆中事务繁忙,可否请请法师为我抄写一副,好供我日后修习。笔墨之资,十金奉上。”
邵清也没多想,瞧这牌面,十金定然不少,这第一桶金不就有了?当即答道:“自然可以。”
蓝大夫立刻便吩咐随行:“苗苗,就由你先带法师回馆安顿,好生招待,钱财去找林伯支取便是!”
“是!”
苗苗眉心一点金鳞晃动,便对邵清道:“邵清法师,随我去吧。”
邵清连忙与蓝大夫告辞,跟着苗苗朝着镇子里而去。
行不过几步,心性尚显跳脱的苗苗忍不住主动发问:“你真是法师啊?”
邵清满心尴尬,但为了十金,立刻斩钉截铁:“如假包换。”
“姐姐喜欢收集各家经文新章,被骗过几次,我看你和那些骗子也差不多,都是弄一圈谁也听不懂的东西来糊弄人。”
苗苗虽然有些不依不饶,但语气上却没什么恶劣之意,似乎就是单纯的好奇。
“女施主见谅,我只是学艺不精罢了,经文定然是真的,否则蓝大夫为何让我誊抄呢。”邵清赶紧解释安抚。
苗苗似乎也认同,点了点头:“也是,虽然我听不懂,但姐姐见的多,你还是第一个被请回医馆誊抄的,想来应该问题不大。”
说着她又好奇问道:“那你还学过其他经文吗?或者颂章?你们华国都颂奉哪个大神啊?”
邵清不懂本地的些许说辞,只能挑挑拣拣含糊着回答说了。
“其他经文其实也学过一些,但多年过去已忘了大半,如今只剩只鳞片爪,字句不全,念出来不得真意,恐损神名。”
“那就算了!”苗苗也不以为意:“不过你在观庙中经文都不学好?如此惫懒,也不怕师傅责骂,神灵降罪?”
“额,资质平庸,进步蹉跎,所以也未能留下深造。”
“啊?你们观庙竟然还会赶你出来吗?你在观庙中学了几年啊?”
“十六年!”
“那你离开观庙之后回家了吗?”
……
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的,邵清已经开始捉襟见肘了。
好在苗苗似乎对法师事宜也不是太感兴趣,只是因为蓝大夫的缘故,才多问了几句。
之后开始逐渐问起其他与法师无关的事情,邵清尽心应和着,连镇子里的风土人情都没有心神去仔细打量琢磨。
“到了,医馆前厅熬药蒸膏进出不便,我带你从侧厢进去。”
“你且在这里安坐,我去叫人安排饭菜上来。”
“然后还要沐浴焚香之后方可抄经,姐姐向来是讲究这些的。”
“还得给你准备一身干净衣裳。”
“哇,你好高啊。”
……
等到苗苗出门而去,端坐于一方小桌面前的邵清忍不住抹了把额头的细汗。
“罪过罪过,鄙人果然不擅谎言,还是应付这等巅峰级别的人物,非我所长,非我所长!”
“早点抄写经文,领钱走人了事。”
“嗯,……”
“少给点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