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敲的时候是轻轻的、绵绵的。其实,此刻太奶身上的力气大的不能再大。那个人听到了,扭头看着,太奶故作娇羞的面容。太奶的心在嗡嗡的响着,可她的头异常清晰。看得出来,那人先是一惊,之后便是欣喜万分,可他还在佯装镇定,太奶的手在哆嗦着,甚至开始痒痒,牙齿也在咯蹦蹦的响,太奶恨不得立即掏出剪刀,她清醒的头脑在提醒着她:还没到时候。太奶又是深咽一口。老东西走了出来,撸撸衣袖,伸手整整满是头油、皮屑的汉奸式发型,清清油腻的公鸭嗓子斜眼看向太奶:“想通了?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吗”。老东西露着不怀好意的奸笑。太奶低头不语,小脸有些苍白,但阻挡不了秀气。老东西不在装了,下作的本性彻底显露,伸手猛劲儿搂住太奶半拖半拉进了房间。一张臭哄哄的嘴即要贴上时太奶半撒娇、半用力的猛劲儿推开了他,佯装怒嗔他一眼:“急啥,人都来了还能跑了”。又用细细的手指软绵绵的戳着老东西的心脏,娇羞的说到:“人家答应了你,那你呢”?同时,娇羞、惹人无限伶爱的小眼神儿看向老东西。老东西的心早已飞到了爪哇国,此时除了兴奋已别无所有。他那里还能看到太奶眼里的恨及------
“不就是这个吗”。老东西迅速从柜子上的老式钟表下拿出那张纸。“我根本就没想往起收”。老东西不正经、邪恶的眼神:“因为,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老东西的哈喇子也流了出来,声音恶心到了极点。又伸手欲搂太奶。太奶又迅速扭身:“你以为我傻呀,那不得重写”。太奶娇嗔的眼神。老东西的心早已苏的一塌糊涂,忙点头哈腰:“好好,重写重写”。说着,拿来纸、笔、墨。太奶又拦住了:“我早写好了,你签上你的名字,按上手印就行了”。说着,拿出准备好的略发黄的纸递于老东西。老东西祖上就是有钱人,所以上过私塾、学堂,能写能算。他接过太奶递过得来的那张发黄的纸,戴上胸脯上挂着的老花镜,还算仔细地看着,又好像哪里不满意,想开口。
“呀,你就签吗,我也没问你多要呀,还是那几亩薄田,多出来的那两亩就算是给人家的补偿”。太奶的身子往老东西的身上贴着,一股恶臭传来,太奶差一点吐了。老东西的眼直了,嘴半张着,哈喇子几乎流到了下巴,又一次点头哈腰:“好,签,签,别说多给你两亩了就是多给你十亩我也愿意,我的小心肝儿”。说着,竟在太奶白净的脸上使劲嘬了一口,太奶闭着眼,咬着唇,手又一次摸到了怀中的那把剪刀,她提醒着自己:“不要着急,没有多少时间了,就让老东西再尝尝甜”。她心中默念着,并为自己加油、打气。
太奶不愧也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大小姐,虽身体弱但头脑灵活,她的计划做的即周全又严密,她在刚才来的路上去了趟村里一半瞎的老秀才家,这老秀才说瞎也没瞎,说不瞎却总也不愿睁眼,像是根本不想看这世上的一切,又像是早已看够了这世上的一切,所以,不管白天、黑夜都紧闭双眼。时间长了,人们都叫他瞎子秀才。可谁又知瞎子秀才的眼睛明亮得很,头脑也清楚得很。太奶在去的路上还想着怎样对老秀才说,想着怎样撒谎,可真正坐在老秀才面前时却什么也说不出。写东西老秀才总是要睁眼的,他没有问原因,只是问太奶想写的内容,老秀才写的即详细又清楚,之后一字一句的念给太奶。太奶满意的低着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较轻松的笑,似她的计划已完成一半。太奶拿出一块儿袁大头想递给老秀才,老秀才摆摆手,摇摇头,又紧闭双眼靠在了老藤椅上。太奶没说什么,只是为老秀才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东西真的在那张发黄的纸上签上了‘周德旺’三个字,而且工工整整,最后又按上了红红的手印。他嬉笑着递给太奶:“小心肝儿,满意了”。太奶接过,揣入怀中。老东西又把他那臭烘烘的嘴凑了上来,一只手想要从太奶故意微敞着的衣领里伸进去,太奶又是即轻又绵软的一拍:“着急”。太奶的声音娇滴如软软的棉花。
“我们先喝两杯怎样”?太奶一个诱人的眉眼。
“喝两杯?好好,先喝两杯”。老东西似乎已飞上了空中,不知是在云里还是雾里。他叫着:“贵祥,死贵祥,你死到哪去了”。老东西的公鸭嗓子又叫太奶一阵翻呕。太奶强忍着。老东西等不上了,直接朝西厢房走去,不,跑去。太奶又是泪流满面。
“嗵嗵嗵”脚板子捣地面的声音,太奶知道老东西回来了,连忙擦干眼泪。
“小心肝儿,看看大爷给你端来什么了”?一盘肥肥的猪头肉放在了太奶眼前,那白油晃着太奶的眼,太奶又是下意识的一呕。
“怎么,不舒服”?这次被老东西看到了,关心的问着太奶。
“没有,我好的很”。太奶故意撒着娇。
“没事就好,瞧瞧,地道的自酿的老白干”。老东西拿起一罐酒倒在两个小酒杯里:“尝尝”。说着,把一杯就要强行灌入太奶的嘴里。精明的太奶早已算到了,只见她顺势往老东西身上一靠又是娇、棉的细声道:“呀,人家自己喝”。便说便抢过酒杯。刚想入口又停了下来,瞥一眼老东西:“大爷,人家用小杯,你也用小杯,你不应该用大碗”?太奶的眉眼能迷死人。
“好,你个小妖精,大爷这就换大碗”。说着,真的拿来了一大海碗抱起酒罐子咕嘟咕嘟的到了大半碗。太奶的嘴角又是一丝笑。
“大爷,我们喝交杯酒”。
“哈哈哈,交杯酒,好好,喝”。老东西真的飞到了爪哇国。太奶故意贴着老东西好紧,紧的似要扑倒他的身上。只见老东西脖子一扬,喉咙里便发出‘咕嘟咕嘟’,瞬间大半海碗烧酒下肚了,太奶在老东西还未反应时已将杯中的酒泼在了地上。太奶撕一块儿猪头肉喂到老东西口中,老东西香甜的咀嚼着。双眼微闭,太奶知道,此时的老东西还在云里雾里飘着。别说,老东西的酒量还真不是说的,半大海碗下去了竟没丝毫的事,太奶有些着急,老东西又在动手了。
“人家还没喝高兴,看你猴急的”。太奶麻酥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