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上官骁礼至此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承泽招呼他坐下,解释:“礼亲王府人多眼杂,朕贸然前去,树大招风,只好拜托秦盟主约你至此处。”
“那陛下为何……”
“为何将你派来传信的人拒之门外?”上官承泽道出他的下文。
他一脸期待地望着对方。
上官承泽道:“摄政王自以为奸计得逞,离间了你我,那朕便顺水推舟,遂了他的意。”
上官骁礼有些激动:“那那日在朝堂之上,陛下是假意生怒?”
“不,朕是真的怒火中烧。”上官承泽表情严肃了些许。
上官骁礼心又收紧了,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但下一秒,上官承泽又变得云淡风轻:“但朕气的,不是你对母妃的情意,而是,你对朕的隐瞒。”
上官骁礼在安心的同时,亦有些尴尬:“陈年旧事,有因无果,无疾而终,不说,是觉得没有必要。”
“朕明白。”上官承泽道,“你我相濡以沫,患难与共,朕怎会怀疑你的忠心?”
“那陛下为何不让臣上朝?”
“那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上官承泽解释,“朕有要事交托于你,唯有这样,才不会惊动摄政王。”
“有何要事?”
“江湖神算卜先知,你知道此人吧?”
上官骁礼点点头:“知道,是吟妃娘娘的恩师。”
“听闻他在由来镇,朕想命你跑一趟,请他出山。”
“为何要请他?”
“为了劫火令。”
上官承泽语出惊人,连秦驭风都没想到:“劫火令不是一早就失踪了么?”
“的确如此。”上官承泽道,“但世人以为的失踪,只是不在宫中而已。”
“莫非……”秦驭风猜测,“陛下知道在谁手上?”
“不,朕不知道。”上官承泽虽是否定,却未说绝,“但朕知道,是从谁手上失踪的。”
几人屏息静气,等待他的下文。
上官承泽娓娓道来:“当年,摄政王意图谋逆,先帝行将就木,无力把持朝政。母妃深知劫火令对江山社稷的重要性,为防叫奸人捷足先登,遂冒险盗出劫火令,交给了卜先知。自此,便再无人知道劫火令的下落。”
上官承泽尤为震惊,同时也对眼前的人刮目相看。他伴随了这人这么多年,竟然从不知对方隐藏了这么惊人的秘密。他问:“陛下竟然一早知道,为何至今才坦言?”
上官承泽叹了口气:“得曲虹剑与劫火令者得天下,为了这么一句话,天下从不曾太平。光只一把曲虹剑,就让世人争得你死我活,若劫火令再现世,只会火上浇油。”
“所以陛下宁愿劫火令就此销声匿迹?”
上官承泽默认。
“那为何陛下现在又想寻回劫火令?”秦驭风问。
“实在是形势所逼。”上官承泽喟叹,“那日摄政王弹劾亲王,叫朕明白,一味隐忍,终不是办法。此人狼子野心,多留一日,都是危险。昔日他羽翼未丰,护国军尚可镇压,现今他兵力渐盛,朕也拿不准,他真实实力如何。他对皇位势在必得,兵戎相见是迟早的事,为了江山社稷,朕只能寻回劫火令,出动皇陵死士。”说到最后,他摇了摇头,“这于朕而言,是下下之策,若非万不得已,朕真不愿如此。要知道,皇陵死士是无思无觉的傀儡,出动他们,定然哀鸿遍野啊。”
他这番说辞,在情在理。上官骁礼忽然觉得,自己一直都小看了上官承泽。过往,他总觉得对方城府太浅,又无威慑力,只徒有仁慈而已。现在看来,他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心思缜密,缜密到不动声色。
“可是……”秦驭风忽然想到什么,有些踟蹰,“卜先知早已遁世,我们与他又没有什么交情,要请动他,怕是有些困难。”
一旁始终未吭声的陈桂心中一动,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话不经思索就脱口而出:“我去试试!”
“你?”三人讶异地望着她。
陈桂点头如捣蒜。
“你有什么本事?”秦驭风轻慢道。
陈桂跃跃欲试:“我同他徒弟赵异香有些交情,我去找她说说情。”
“笑话!”秦驭风泼了瓢冷水,“赵异香早已被逐出师门,你觉得卜先知会顾念旧情?”
“不试试怎么知道!”
秦驭风刚想反驳,却被上官承泽制住。
上官承泽面向陈桂,一本正经问:“你可有信心?”
陈桂想了一会儿,诚实道:“没有,但我会尽力。”见没人相信,她又追加,“我知道我总是闯祸,但你们总要给我机会将功赎罪啊!”
上官承泽思忖片刻,突然笑了:“既然如此,就给她一个机会吧。”他望向秦驭风,“横竖,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投石问路,未尝不可。你说是么,秦盟主?”
秦驭风抿抿唇,良久,才沉声道:“等闲客栈鱼龙混杂,你自己小心点儿。”
“知道知道,你就莫要操心了。”陈桂拍着胸脯保证。
话说到这,暂时告一个段落。上官承泽忽然道:“我同亲王还有话要说,二位可否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