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得透明,一朵白云悠悠地驶过,在场院中投下一片云影。森林清幽、美丽,小路上仍不见徐郎中身影。
张仪和小召一道坐在厨房前的台阶上,仰望着天空,发了会儿呆。
“哥,姐姐……不会再挣脱吧?”小召担心地瞧着和钟离春同住的房间。
“不会。”
“哥,听说治疗姐姐的药材很贵,若是去找扁鹊先生,只有更贵。咱们有钱吗?”
“没有,哥会想办法。”
“哦……你等着。我去拿点东西给你看,再瞧瞧姐姐。”
小召忽然想起什么,跳起来跑向房间,窥视着小心溜进去,很快拧着个布袋跑回来。正是在广武城时,老王赠送的装火把、灯油的袋子。
“哥,姐姐还好,没啥动静。这两件东西,是我在坟墓里那个古代美女住过的闺房里面发现的……当时有点心虚,又怕徐伯伯忌讳,就没说。后来照顾姐姐好辛苦,一时忘记了。你看看,能值多少钱?”
小召掏出第一件,交给张仪。是一把匕首。
刀鞘通体黑色,看似平平无奇,可近午阳光的投射其上似乎被吸收,竟反射不出一丝光泽。较之一般匕首略宽,正是一个威严又稚拙的神猪龙造型。
张仪用衣袖擦一擦。黑鞘表面透出隐约玫瑰色,竟是比黄金昂贵数倍的黑金,据说极其罕见,稀有无比。若无意外,此物定是九夷族留下的至尊神器!
小召好奇地注视着匕首。张仪按捺住心跳,仔细研究一番,拨开护手上的一处机关,抽出匕首。小召已准备惊呼,却没叫出声。
黑色的手柄上,竟然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咦?没有刀刃?竟然是个坏的。”小召失望地瞅着匕首。“一定是那个美女每天在铜箔上刻一次情人的名字,给刻坏了。”
“哦?也许……”
张仪撇了眼小召,正想说点什么。
只见炫目的阳光下,一个幽幽的影子印在了小召红扑扑的小脸上,正是一柄薄薄的刀刃!金色的光晕之中,小召一左一右两片脸蛋上竟然映出了影影绰绰的“宵练”二字。
白日有影无刃,黑夜有刃无影……杀人不见血,中剑之后一、两个时辰创口才流血劈裂,难道此匕首竟和柳下暗杀团的承影剑一般?
张仪忙拾起堆放一旁的一段粗木柴,对照着影子,手起刀落。再看一看,划过的木柴竟然完好无损,用力试着折一折,竟然折不断!
刃过无痕?
这是为何?有何用途?竟然比承影更特别更过分,过分到根本没办法杀人?小召一边瞪视着张仪奇怪的举动。
“哈哈,哥,你又发什么神经?就算坏了不值钱,也不用气疯成这个样吧?算了算了,来,再看看这个吧。”
小召笑着,又从布袋里掏出另外一样古怪的物件。张仪忙将黑金匕首还原,放在台阶上,双手接过来。
这一次,竟然是一个直角三角形一般的长形机关,紫铜打造。
“这个是紫铜,我认识,肯定值钱。”小召伸手摸了摸装在前端的一段暗紫色的铜管。
三角形的转折处,是一个大人手掌心大小的匣子。张仪拨弄一翻,打开匣子一侧连着的盖子,竟然有一支小箭矢掉了下来。往里瞧瞧,整个匣子里盛满了小箭矢,约二十枚。匣子和手柄之间有一个被卡住的扳手样的机簧。
“哟!墨家机关!好小巧啊。”小召高兴道。
“一千二百年前,并没有墨家。”
张仪审视着,好似发现了某种玄机,快速将匣子还原,握住机关另一端的紫金手柄,对准对面的廊下的一根木柱,一扣手柄前的机簧,只听“铛”的一声,一支小箭矢从紫铜管中爆出,怒飞而去,稳稳地钉在了远处的木柱上。
又是一扣,又是一支飞矢瞬间射出,和前面一支钉在一处。
“哇!好棒啊!比乐毅的小弓弩厉害,能连发呢!”小召拍着手,欢喜地朝着中箭的木柱跑过去。
“靠!真棒!”
张仪惊讶又佩服地检查机关,翻来覆去研究。推动箭矢的是一片奇异的金属,质地从未在任何地方和典籍中见过。这片关键的金属被机簧带动,迅猛地弹出箭矢之后,又很快恢复、还原!
竟然是一片威力甚大、并具有记忆还原能力的金属!太逆天了……难道是天外飞来?是远古的神迹?还是上一轮人类世界发明的遗留?
“哈哈,发财了!发财了!人间一定仅此一件!”小召高举着小箭矢跑回来。“哥哥,简直入木三分,不一寸啦,我拗了半天才拔出来!咱们的手动箭弩机关好神奇!”
小召兴奋地将飞出的两支小箭矢递给张仪。说是箭矢,却并不像箭矢,没有尾部的翎羽,只有一个与箭头同宽的柄,作为受力底座。张仪重新将其装进匣子里。
“来来,我也玩玩这个手动小箭!”
“好,玩玩。这里有个机关保险,先打开,用完关上。”
张仪交待一番,将“手箭”递给小召。小召手一抬,“嗖”的一声,又是一支小箭钉在厨房的木板壁上。
“哈哈,太好玩啦!”小召取下射出的箭矢,自己装好。“哥,我觉得这些小箭的样子更像一把小长枪,要不咱们不叫手箭,就叫手枪吧!”
“哈,手枪,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