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宫女们的身影全都消失了,冯若水再也撑不住了。她浑身瘫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她双手颤抖拿着匕首,看到手上的血迹,一下子将匕首扔了出去,不停的用衣袖擦拭着手,双眼充满了厌恶和恐惧。
冯若水紧紧抱着自己,颤抖着身子靠着墙坐着,眼泪止不住的流。
过了一会儿,冯若水缓过来了,她将匕首收起,用尽全力扶起银铃,走进殿内。
白幕站在城墙上,看着原本很害怕还逞能耍狠的冯若水,他冷酷一笑,自语,“很有趣的女人。”
接下来的日子,冯若水她们的日子过得更是艰难了。
宫女们非但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的欺负冯若水她们主仆二人。
似乎他们识破了冯若水的伪装,丝毫不畏惧冯若水故意的耍狠。
从最初的言语攻击到后来的断粮断水,冯若水觉得似乎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一样,目的就是要让她们活不下去。
银铃的伤渐渐好转,可是没有足够的食物养着,很难恢复到之前的样子。而冯若水,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郡主变成了亲自洗衣做饭的普通女子,尽管她不愿意惹事,可是事情总是找上她。
终于,在殿内唯一一口生存的井水被封上后,冯若水的怒意爆发了。
冯若水将颜惊月给的防身匕首藏在衣袖中,面无表情,不做声响的来到了打听许久的白幕国国主的寝殿。
趁着侍卫们换班的间隙,她进到了殿内。
白幕正在专心致志的看书,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他脸色阴冷的抬头,看到冯若水后,白幕冷冰冰嫌恶的说,“谁让你来这儿的,滚出去!”
冯若水不惊也无惧,她缓缓走到白幕面前,语气飘忽的问,“你就是白幕,白幕国的国主”
白幕神色不悦的看着冯若水,“念白!连一个女子都看不住,你这个御前侍卫可以不做了!”
念白小心翼翼的从一旁走出了,委委屈屈的回复,“属下只是觉得她可怜,再说了,她都没有见过您呢……”
念白看着白幕越来越阴沉的脸,后面的话直接不敢说出口。正当白幕要罚念白之际,程念从门外匆匆赶来。
程念笑着上前说,“什么事让我们伟大的国主那么生气啊,来来来,我带了几瓶好酒,让你消消气如何?”
白幕看着嬉皮笑脸的程念,不悦的说,“管好你的人,朕可不是好脾气的人!”
“是是是。”程念陪笑道,“都是我家教不严,我这就带回去管教。”
说着,程念一手揽着念白就想往外走。
冯若水怒不可遏,大吼一声,“你们是不是都患有眼疾,还说是已经瞎了!”
程念看好戏的站在一旁,念白满脸的担忧,又无能为力。
白幕淡淡的瞥了冯若水一眼,“你想如何?”
冯若水握紧粉拳,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理直气壮的说,“我不想如何!我只是来问问国主,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要和亲的是你,一直在为难我们主仆二人的也是你!你究竟与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如此的作践我们!”
白幕头也不抬,淡淡的回复,“无仇亦无恨,朕只是觉得生活有些无趣,找点乐子。”
冯若水听到如此漫不经心的答复,简直不能控制自己了,她走上前,一把揪住坐着的白幕的衣襟,咬牙切齿的说,“你知不知道你纵容的那些宫人们欺负的人是谁!就算你千百个不愿意,本郡主都是你的妻子,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的人,你算什么一国之君,算什么男人!”
“你在我眼中就是一条臭虫,连老鼠都不愿意啃食的臭虫!”
白幕眼光一寒,抬起手就打冯若水,不巧的是,冯若水早有防备,用匕首划伤了他的手。
白幕面露凶狠之色,用受伤的手掐住了冯若水的脖子。手掌中的鲜血顺着冯若水纤细白皙的脖子流淌到前襟上,将冯若水的衣服都染红了。
“你信不信朕现在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冯若水不屑一笑,“有本事你就掐死本郡主啊!一个只会为难女子的男人,本郡主怎会畏惧。更何况今日敢来就没想着能够活着走出去!”
白幕怒意更胜了,他加重手上的力道,就在冯若水只剩一口气的时候,念白忍不住上前求情了,“国主,您就放过她吧!这半年来,她真的过得很艰难!”
白幕深吸一口气,将冯若水扔了出去,“你最好快点从朕眼前消失,不然朕真的忍不住会弄死你!作为一个国家的公主你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作为一个和亲的礼物,你应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咳咳……”冯若水轻咳几声,深吸几口气,含泪自嘲大笑道,“是,我只是来和亲的礼物,在你眼中一文不值。可我冯若水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活下去的权利!”
“你对暮寒国有恨意,那是你的事,你有本事就让正牌的皇室公主嫁过来受你的报复,凭什么要为难一个同为苦命人的我!你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吗?你不过是和你厌恶的人一样,都是铁石心肠的坏人!”
白幕转过身,冷冷的说,“为了活命,连自己的身世都能杜撰,真不愧是暮寒国凌氏一族的人,你们虚伪丑陋的面孔真是如出一辙,外人难以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