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们啊。”连心笑笑,“其实友林哥哥,哦,就是张老师,我们两家很早就认识了,关系一直很好。友林哥哥主修体育,不过,他还辅修了一门专业,并且取得了学位,那就是心理学。”
“心理学?”陈一帆感到有些意外。记得张老师第一次给四班上体育课的时候,同学们得知张老师研究生毕业,就问张老师体育老师研究什么,帅气的张老师帅气地说研究你们的心理啊,没想到他还真辅修了心理学。
“没想到吧。”连心继续道,“我请假都是去友林哥哥那里了,我心里有些东西过不去,我需要一个心理老师。”
池诚道:“我们学校就有心理老师,还是女的,为什么不找她呢?”池诚的意思是,若是找学校的心理老师就不会被人误解了。
连心道:“我去过,我们学校的心理老师太忙了,要排队预约。”顿了顿,又道,“看来需要心理老师的人不止我一个啊。不过,她们的困扰和我不同,她们大多是努力学习了成绩却提不上来,或者喜欢一个人又得不到回应,要不就是闺蜜成了塑料姐妹花……诸如此类的。”
池诚和陈一帆以为接下来连心要说出自己被什么困扰,遂屏气凝神等待着。
不料连心说:“刚开始我请假频繁,慢慢的也就少了,照片上拍到的内容,也就是饱受争议的摸头、拥抱,是我在跟友林哥哥告别,以后我都不打算再去他那里了。
没想到一个鼓励的拥抱能惹出这么大的风波。友林哥哥为了保护我,什么都没说。”
连心知道友林哥哥的想法,如果他说自己在给连心做心理疏导,那么别人势必会追问因为什么事要做心理疏导。不说,别人只当找借口,说了,又会伤害连心。
与其这样,那就什么都不说吧。
陈一帆说:“张老师真够义气。”
连心道:“我去友林哥哥那里胡老师是知道的,他虽然没有问过我原因,但是我感觉他什么都知道,我妈应该有告诉他。”
大家一直都说胡门神太偏心连心,每次连心请假都同意,对连心说话尽量努力温柔,班上的事从来不强迫连心参加,大家都以为是因为连心人美成绩好才有此殊荣,没想到是另有隐情。
池诚一时没忍住,问道:“那你的困扰是什么呢?”
连心吓了一跳,好像池诚问了一个很古怪的问题似的。她惊慌失措道:“我的,我的困扰吗?”
连心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快要失控了,过了这么久,每次提起连心依旧无法淡定。她赶紧调整自己,在友林哥哥那里做心理辅导那么久,友林哥哥说首先要掌控的就是自己的情绪。
连心渐渐平复下来,沉默良久,又猛灌了半罐酒,之后她讲述了一个悲惨的故事,也是连心噩梦的开始:
“我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爱我的爸爸妈妈。我妈妈毕业于一所很有名的音乐学院,她长得漂亮,歌唱得极好(看来连心的好嗓子遗传妈妈),在一所学校当音乐老师。我爸爸是一国企的高管,也算事业有成吧。
后来有了我,从整个家庭来考虑,我妈妈做出牺牲,辞职在家做起全职太太。可是妈妈一直不甘心就这样生活一辈子,所以,在我上高中以后她不顾我爸爸的反对,重新融入社会,找了一份工作,在一个职业技术学校继续当她的音乐老师。
快到中秋节了,我妈妈任职的学校要搞一个大型活动,我妈妈负责编舞还有排练。那段时间妈妈很忙,有时要忙到晚上十点多,她要是来不及接我放学爸爸就会来。
有一天晚自习放学,外面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妈妈又没来,爸爸也出差去了。出租车半天打不到,我就在手机上打了个网约车回家。在车里,妈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会回来晚一些,又说爸爸今晚凌晨三点到家,妈妈让我关好门窗早点睡觉。
挂完电话,我发现司机老从后视镜看我,他说:‘同学,今晚一个人在家啊,要不要哥哥带你出去玩?’
我对陌生人向来很警惕的,所以坐车我都是坐的后排。我在他面前接电话,我的回答基本上都是‘嗯,好’这样简单的字眼,就是不想把信息透露给陌生人。
我诓他说:‘没有啊,我爸爸在家。’
他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已经听见我妈妈的话了,我的手机被我摔了一次,有点漏音,说周末去修的,还没来得及。如果环境空旷嘈杂还好,要是狭小安静,对方说话旁人是能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