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当真不好奇那温大小姐?”
钱江带着五子风一样离去后,六子见张魁没动地方,有些好奇。他哥什么秉性,六子还是知道的。
张魁,好色,谈不上,好奇,是真的。
杨清今清晨就开始等温仪回来,五子也心神不宁。钱江刚一听温仪来了,什么顾不上了。
一女子能整出这么大阵仗,张魁不好奇才是奇事。
“好奇是好奇。她一会儿怎么也得过来,等着就是了。”
“你不着急?”六子问道。
“着急什么?又不是什么绝色。”
“哥,你见过她?”六子有些诧异。
“没有。”
“那你怎知得?”六子问道。
张魁指了下韩莲生。
“他见过,说长得不好。”
“不是,我何时这么说过?”韩莲生皱眉。
“昨晚我问你是否见过温仪,你说什么一面之缘,没什么印象。若是绝色,你能记不住?”
韩莲生张口结舌,沉默良久后,他点了点头。
“确实不是什么绝色。”
“这样啊。”六子好奇心被浇灭了一半。
韩莲生看出了六子的失望,说道:“六子,不可以貌取人。”
六子吃瘪。
“先生说得对。”
六子认错如此之快,态度如此之诚,完全出了韩莲生意料,一时之间他不知作何反应,下意识动了动头上的玉簪,又摸了摸头发。
“张魁!”
张魁看韩莲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大惊。
“怎么了?”
“有没有铜镜?拿一面来,我头发乱了。”
“呵呵。”张魁冷笑了两声,“没有。”
“这......唉。”
不得已,韩莲生只得拆了重梳。他将玉簪取下,放于身侧,几步就将发髻拆散,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木梳,左手持着,自顾自,梳了起来。因并非左利,他的动作绝称不上娴熟,但也非笨拙,也就一柱香的时辰,一简单的发髻,基本扎好,只差最后几步。
“六子,歪了吗?”韩莲生问道。
“有点,左一些。”
“现在呢?”
“正了。”
韩莲生听后,右手两根手指夹着,将他的宝贝玉簪别在了头上,随后白了一眼刚全程皱着眉,冷着脸的张魁。
“你有何言?说!”
“我就是奇怪,你左手持箸不利,梳头倒是麻溜儿。”
韩莲生冷哼一声,不作理会。
“先生,你梳子一直这么随身带吗?”六子问道。
韩莲生一愣神,随即点了下头。
“六子,为何有此一问?”
“我没见哥哥们带过。”六子抓了抓头发,指了指张魁,“哥说,只有女人才随身带这玩意儿。”
看韩莲生面无表情,完全失了笑模样,张魁知大事不好。他哈哈笑了两声后,解释道:“六子,我说那话,不含咱们韩先生这样的上流人士。我说的是咱们这些粗人,咱们,用不着这么细致。”
“切!”韩莲生指了指身下草床,冷冷说道,“此言差矣。张魁,现今我跟你吃的是同一个锅的饭,住的是同一片营地的帐,坐得可是同一张草席。你跟我说说,我跟你有何差别?你跟我这么生分?非要分出上与下,粗与细来?”
“莲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韩莲生转过头,对六子说道:“六子,你哥他就是自己不讲究,非要拉着你们一起邋遢,这样他就有理了。”
六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张魁,带着几分疑惑,问道:“是吗?”
“不是!再说了,我哪里邋遢了?”张魁反问道。
六子从头到脚打量了张魁一遍,对着韩莲生点了下头。
“先生说得没错。”
说罢,他指着张魁的头发,说道:“哥,你头发比先生没梳之前都乱。”
“我……”
张魁吃瘪,哑口无言。
“张魁,平日相处,细枝末节,不必计较也罢。可温仪并不是你我熟人,又是女流,在她面前,没个样子,不好。”
六子听后,深感赞同。
“哥,先生说得对。”
理是这个理,可张魁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六子,合着莲生说什么你都觉得对,是吧?”
“先生说得就是有理啊。”六子理直气壮。
“得得得。莲生,你说什么都对。”
“本来就是。”说完,韩莲生把梳子递给张魁,“来粗人,你也精细下。”
张魁不情不愿接过来,胡乱梳了几下,应付了事。
“满意了?”
韩莲生和六子两人皆摇头。
“哥,比刚才更乱了。”
“来来来。给我,给我,我给你梳!”韩莲生从张魁头手中拿过木梳,站起身,命令道:“侧坐。”
“好……”张魁拖着长音,无奈照做。
张魁头发实在乱,韩莲生索性全拆了,从辫发开始。
“莲生,真有必要?”张魁不耐烦抱怨道。
“张魁,人在世,礼仪二字,尤为重要。就冲其父在这江上的声望,温仪的帐各家都会买,他日,你说不定要有求于她。”
张魁想了下,微微点了下头。
“说的是。”
“再者,你也并非等闲,得势之后,难免要往来。”说罢,韩莲生对六子说道,“梳完要费点功夫,你去外面看看他们到哪儿了。若是走的太快,拖拖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