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样的张晋提出回京过年的奏请,谁还好意思指责他呢?文臣们信奉的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的济世情怀,而张晋就是一位在为国为民方面教科书式的人。
皇帝看了看纷争的众人,脸上露出几分疲态来,看向站在群臣右首的李景行道,“景行,你看呢?”
李景行转过身看了看众人,对皇帝浅浅一拜后道,“各位大人所虑亦各有道理,但镇远侯劳苦功高,虽所请于律法无据,其情却当体谅,即便将来有效仿镇远侯上奏之人,那也得有与镇远侯相当的功勋才行”。
与镇远侯有相当的功勋才能提出不合律法的奏请,平定反王之乱、击退瓦剌时,荣国公徐潜堪称与张晋功勋相当,可徐潜早已退隐,如今天下太平了十余年,别说是瓦剌来犯,就是规模大些的倭寇入侵也不曾有,如今军中,哪里还有人有与张晋相当的功勋!
皇帝点点头道,“就按太子说的办”。
李景行又看向卢杞道,“再与镇远侯交待清楚,他告假期间,务必安排好宣府防守,若有不当,其责仍在于镇远侯”。
卢杞毕恭毕敬地回复了皇帝、太子。
冯府中,忍冬拿着一封信笺呈给冯京墨,道,“小姐,蒋小姐回信了”。
冯京墨慢慢打开了信笺,闺阁小姐多用花笺,即在信纸上用暗纹拓印各式花样或在边角处绘制花朵,蒋小姐用的信纸从正面看什么花纹也没有,唯独在反面印着一从青竹。
托物言志,青竹既可以象征宁折不屈的高洁之气,也可以象征洒脱不羁的林下之风,不知这位蒋小姐向往的是哪个寓意。
至于冯京墨为什么要给蒋瑶光写信,事关的是那个为她挡簪遇刺的少年。
那少年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一名,她有岂能不闻不问。
只是自那晚从疫病区回来后,冯京墨经历了入宫、黄氏之死等事,直到忙完了黄氏下葬的事情,才有得空约蒋瑶光一见。
冯京墨自言自语地读着信,“她问我是在她家里还是我家里见面,挑一处雅致的酒楼、茶肆亦可”。
忍冬替冯京墨换了杯热茶,道,“小姐,要不去荣国公府?毕竟以蒋小姐的身份,出了事情谁也担待不起,还是在她家中妥当些。而且呀,据说几代荣国公都备受天家恩宠,荣国公府建得十分气派,咱们正红趁机去瞧瞧”。
蒋瑶光的安全问题,这个冯京墨倒真没有想的,她嘉许地看了眼忍冬,道,“荣国公府的确最为安全,可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容我再想想吧”。
忍冬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