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夜深后,徐潜夫妇才带着徐家兄妹从安陆侯府回到荣国公府,周婉先指挥丫鬟婆子们给龙凤胎更衣、洗漱,然后自己坐在梳妆台卸起头面首饰。
梳头丫鬟巧叶轻手取下周婉发髻正中的白玉嵌多宝华胜、和两侧的步生莲碎玉步摇,旁边立着的丫鬟巧结立刻仔细地接过,把发饰都收进铺着天鹅绒垫子的妆奁盒中。
蒋瑶光先洗漱好了,便靠在梳妆台前一面看着周婉卸下发簪,一面说道,“娘亲,今日表舅母戴的楼台簪好别致,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发簪”。
所谓楼台簪,就是用金玉雕饰的微缩亭台楼阁做发簪,做工繁复而精细。
巧叶卸下华胜、步摇、耳环后,拆散了周婉的发髻,轻柔地给周婉梳发。
周婉看了眼蒋瑶光道,“楼台簪并不稀罕,只是做工麻烦些,加上分量重,所以戴的人不多“,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表舅母今日戴的楼台簪,以金为柱、玉为门窗,屋顶用点翠模拟琉璃顶,既减轻了分量,也比寻常楼台簪绚丽了许多,说得上是难得,回头我去问问她找谁做的,给你做个一样工艺的便是了”。
说话间,巧叶扶起了周婉,周婉移步到房间后侧的内室洗脸。
徐潜和徐砚之都早已收拾妥当,父子俩好整以暇地围坐在小圆桌旁喝茶。
蒋瑶光又跟着周婉走到后内室的小门边,倚着门问道,“音表姐嫁给晗表哥以后,可就要去金陵了?”
周婉正打水洗脸,含糊道,“去找你爹爹说话”。
蒋瑶光便蹦蹦跳跳地走到圆桌旁挨着徐砚之坐下。
徐潜问道,“圆姐儿,除了金镶玉的楼台簪子,表舅家中还有许多宝贝,等音表姐出嫁的时候,你要不要和哥哥跟去金陵玩?”
蒋瑶光和徐砚之对视了一眼,期待中带着点紧张道,“爹爹,你和娘亲也去吗?”
徐潜心中生出几分愧疚,两个孩子如今已要长到十岁,除了京都、京郊,哪里都还没有去过,是自己的疏忽。
但自己要出京,还是去陪都金陵,即便自己已经卸职几年了,大概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自己不去,如果周婉带着两个孩子去,就算带再多的护卫、暗卫,自己也会放心不下。
徐潜一时间露出赧然的神色,道,“恐怕只能你们自己去……”
徐砚之对蒋瑶光道,“若我们去了,娘亲肯定会记挂我们,等你大些,哥哥带你去金陵玩”。
蒋瑶光明白了徐砚之的意思,对徐砚之眨眨眼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