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孩子们懂事的样子，徐潜心中更加愧疚。

周婉洗好了脸，从后内室中走出来，问龙凤胎道，“在外祖家可吃饱了？”

蒋瑶光指了指圆滚滚的肚子给周婉看，道，“回回去外祖家，外祖母都备下了许多小食给我们，这次还有表舅母带来的扶桑国点心，叫和果子，有樱花水信玄饼、抹茶大福什么的，别致又好吃”。

徐砚之打趣道，“不过是做得精美些的糯米饼，你还巴巴地向表舅母又讨了一盒带回来，那糯米饼味道与牛街洪记的驴打滚也差不多，比起带骨鲍螺更是差远了，倒值得你厚一回脸皮”。

周婉听了徐砚之说的话，认真地问蒋瑶光道，“你找表舅母要东西了？”

蒋瑶光委委屈屈地小声道，“不是我向表舅母讨要的，那盒和果子是表舅母送给外祖母的，外祖母见我喜欢，就说她年纪大了不能多吃糯米饼，都给了我，我又问了外祖母身边的顾嬷嬷，顾嬷嬷也说外祖母确实不能多吃糯米饼，我才带回来的”。

周婉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正色对蒋瑶光道，“一盒点心，你喜欢、从外祖母那里要回来也就罢了，但这世上有许多的好东西，万不可见到什么好东西就起了据为己有的心，即便是外祖父、外祖母的东西也不行，你可明白？”

蒋瑶光气鼓鼓地道，“女儿自然明白，若是为了女儿自己，女儿断不会如此，可，这盒点心不是为女儿自己讨要的……”

周婉好奇地问道，“不是你自己想吃，那是给谁带的？”

蒋瑶光看向周婉道，“是太子殿下！”

除了徐砚之，徐潜和周婉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夫妻二人对视了几眼，周婉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什么要给太子带点心呢？”

蒋瑶光道，“因为太子殿下喜欢吃点心”，她看了看徐潜和周婉不明所以的神色，又补充道，“是太后娘娘告诉我的，太后娘娘说太子殿下十分喜欢吃莲子糕，这扶桑的和果子与莲子糕一样，清甜又软糯，外表却精美许多，我就想着给太子殿下带一些”。

蒋瑶光做莲子糕答谢太子灵水村搭救之恩的事情周婉也知道些，听蒋瑶光如此一说，便打趣道，“太子救了你一回，既得了莲子糕又得了和果子，小皇子送过你那么多礼物，怎么从不见你回礼？”

蒋瑶光理直气壮地道，“小皇子给我的不是礼物，而是我教他写作业的报酬，其实，我把和果子呈给太子，还有一个想法……”，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徐潜。

徐潜温和地问道，“你还有什么想法？”

蒋瑶光想了想道，“杨先生教我们抗倭战时，还教了大端海商政策，海商利润高昂，但海上有海盗、倭寇，故而海商船不得不配备武士、火炮以自保，大海商一方面把大端的丝绸、瓷器远销海外，运回扶桑、波斯、西洋的新奇物件，既能让百姓们增加收入，还给朝廷缴纳了巨额赋税，可时间久了，大海商们自身的财富和武装力量会对朝廷形成威胁，加之海商贸易毕竟辛苦，甚至遇上风浪、海盗后可能血本无归，故而有些海商堕落成海盗，在广东、江浙海岸边扰民”。

一气说了这许多话，蒋瑶光停了停，徐砚之给她递了杯水，她立刻接过喝了起来。

听着蒋瑶光说的话，徐潜和周婉的表情都逐渐凝重起来，蒋瑶光喝着水，徐潜沉声问道，“然后呢，你送和果子给太子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