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灼带领的和尚大军离开长安是三月底四月初的事情,毕竟此前还有许多需要准备的事。
终于可以回家了,拔灼的眼睛里边露出了一丝火热,然而他自己却知道这是火热与对故乡的思念没有太大的关系,更多的是对于自己能够放开手脚去做喜爱的事情而感到的欣慰。
伴随着拔灼西行的,还有上百名和尚,以及身后几十辆大车。大车上装了许许多多的佛经,为了给拔灼壮行,李世民下令将长安各寺院里边的所有佛经全部进行翻印。
各寺院的佛经种类是各不相同的,于是,李世民便下令礼部对所有的佛经种类进行了整理,然后又让印刷厂昼夜开工加快印刷。每一种印刷一千本,而其中几种比较简单,容易传播的,甚至印了五千本。
于是这些书就装了几十车。除了这几十车的佛经之外,李世民还赐给了他们大量的钱,这样就可以使得他们在传播佛经的时候,不至于为生活而担忧。物质保障是做好工作的重要前提。
此外根据黄伯玉的建议,还请著名的画家展子虔画了一些佛像,从中挑出了几个比较容易被游牧民族接受的版本,各印了一万张。按照黄伯玉的说法,大多数薛延陀人不识字,你给他佛经他也读不懂,还不如给一张佛像挂在家里,早晚朝拜来的实惠。
于是拔灼的行李队伍瞬间就壮大了起来,尤其是那些书籍,要比当初送给吐蕃的多得多了。在长安的各个国家的使者看了,心里边羡慕不已。
没办法,谁让人家薛延陀的王子本身就是佛门大师呢?更何况人家还拜了大唐的侯爷作为师傅。
甚至在这些使者们当中,现在还有一个流言,说拔灼本来就是西方的某个菩萨转世,天生就有慧根,只不过因为前世在佛祖面前犯了错误,被打下凡间发配到薛延陀部受苦赎罪。
也正是因为拔灼是菩萨转世,天生就有慧根,所以对佛法是一点就悟,一学就会。更主要的是遇到了江夏侯黄伯玉,对拔灼进行了点化,使得他重新想起了前世的记忆,所以很快就成了得道高僧。
他们甚至在想着,是不是也应该去一下黄伯玉那儿,让黄伯玉把他们也点化一下,这样他们同样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了,而且还是一种风风光光的方式回去。至于佛教的那些戒律,对他们来说影响不大,反正家里边老婆孩子都已经有了。
对了,这时候的拔灼已经不叫拔灼了,而是叫做法海大师。
渭水边一座便桥旁边,僧人和车队已经排列的整整齐齐整装待发。他们时不时的回望东边,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片刻之后一对人马自东向西而来,来一首的正是黄伯玉,他既是来送别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弟子,同时也是代表皇帝对拔灼进行勉励。
之所以说是名义上的弟子,是因为拔灼的佛学理论还真不是自己教的。这一个月,这家伙听了黄伯玉的话,待在无漏寺里边认真的那些佛法,据说心得体会都写了好几篇了。
黄伯玉看着这一对整装待发的特殊的西游队伍,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因为自己的提议才有了这样一段路程。
看着黄伯玉来了,拔灼也赶紧过来,向着黄伯玉深深地鞠了一躬,“弟子拔灼拜见老师,弟子此去,山高水长,就不能在老师面前聆听教诲了。”
黄伯玉赶紧双手扶起,“你我虽然名义上师徒一场,其实都是你自己聪慧,我也没有教会你什么。从今日起这世上便没有了拔灼,只有法海大师了。”
“在老师面前,我永远是老师的弟子拔灼。只有离开了老师,我才是和尚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