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明显的不满了,对这几个蠢货属下不喜。
而长史,或明或暗的都在表示着,自己要置身事外了。
“在座的,都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某再明吧!”沉吟良久,府尹淡淡的开口,目光却是有意无意的看向长史:“朝廷这次的意思很明确了,就是要借着灾情好好的查一查咱们。这些年咱们大唐也过了开疆拓土的时候了,陛下登位以来亦是大力整顿政务。陛下是圣明的,未来也必然会为咱们大唐开辟一番新摸样。但咱们亦是勤勤恳恳,虽然稍有瑕丝却也无伤大雅。依照某,该是朝中出了奸佞,在陛下面前进了谗言……”
这话含义明确……
几位县令连想都不带想的,便是立马开口表态。
“对对对!还是府尹大才,朝局分析的透彻!”
“是的,要不是府尹的,某还想不到,这是朝中出了奸佞了!”
“不过眼下,咱们还是要过了几日后的那一关才是啊……”
“恩!先过了关才是正事啊……”
“怎么做?”
府尹质问了一句。
然后便是举起手,重重的砸在桌面,一时间砰砰作响。
然而,府尹双目虎视的瞪着几人:“去查!从现在开始去查!所有涉及的账目!所有接触到的人!统统都给某再查一遍!任何有破绽的地方,统统处理干净!事不可为的,丢出去几个人,留给长安来的人带到陛下面前交差!”
有了府尹带头开口,亦是有了主意,几个一直以来都是跟着办事的县令,就是一阵的猛点头,好似生怕点的慢了,表现不出自己的忠心来。
然而,那长史却是手指头轻轻的在桌面扣响。
也是这阵声音,将众饶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长史脸带着一副讥笑,然后轻哼两声:“你们难道都忘了,凡事皆有缘由?要想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多年的帐,你们能查得完?下面的官吏丢出去了,你们觉得就能满足了对方的胃口?要知道,这里是东都,是大唐的洛阳城!但凡是被查出些什么,怕是也只有我等的脑袋,才能抚平朝廷的怒火了!”
这话很是打击士气。
长史一完,府尹便在桌子重重一砸,不满的质问着:“你观察使衙门不是清白的嘛?怎的还要关心这个?现如今,谁也不知道朝廷,派到我们洛阳的是谁。到时候,来的要是我等的好友,亦或是亲朋故旧,往年种种自然是能一抹干净的!就算是旁人,大抵就是试探一番,都出出血的事情而已!”
站队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再发生着。
府尹是现管,长史只是暂代观察使衙门事务。
这样,就很容易让现场的人,划分出队伍来。
一名县令直接开口道:“长史有先前那般话,难道是有何妙计?”
“你忘了?长史可是山东人士,家世可谓渊源。些许手段招式,那还不手到擒来?”
“哈哈……是极是极!”
“还请长史快快来,好于我等听听!”
有了一个人带头,余下的人就是一阵附和。
在暂时没人注意的地方,府尹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砰的一声。
府尹手掌重重的砸在桌子。
一声巨响,顿时将众人下的一个抖擞。
“放肆!”
府尹沉声怒喝,怒视着方才开口的几个县令。
那眼神,便是将几人吓得心中一阵慌张,弯着腰合着手一副鹌鹑摸样。
“府……府……府尹……”
“大胆至极!”府尹又是怒斥一声:“尔等忘了自己的身份?面对官,也敢胡言乱语!放肆之极!这么多年当官的体统呢!”
被府尹一顿训斥,几个县令解释抖擞着,就是不敢再多言语一句。
而府尹则是冷哼一声,不悦的瞪了几人一眼。
府尹这番训斥,便是教训这几人,身为县令就敢当面调侃观察使衙门长史的行为。追究起来,这边是逾越了规矩制度!
犯了以下犯的罪责……
训斥这几人,不单单是为了维护那观察使衙门长史的面子和地位,也是为了维护府尹他自己的威严。
看着几人都不话了,府尹脸露出愧疚,面对着长史开口:“这些个蠢货,还望长史不要责怪!只是长史方才所言,大抵也是胸中已有谋划,还望解释一二。”
长史只是淡淡的笑着,对于府尹这番训斥加道歉,也是看的清楚。主要还是维护那几个县令,好让自己不能多什么。
而对于府尹来,这个时候合作才是最为主要的。但凡有好手段,都该是要提出来的。
在府尹的期待中,长史拜年沉声开口:“最好的办法,便是让过往种种,一笔勾销!”
顿时,府尹双眼一亮。
脸的期待之色,更是溢满。
长史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不急不缓,几位平淡的:“诸位该是知晓,此次灾情各地皆有刁民叛乱,行那犯作乱的逆行!”
“刁民?灾民?”府尹从这番话里,品出了些大不同的意味来,声的嘀咕着。
长史点点头,目光阴沉下来:“若是洛阳出现刁民叛乱?我等该如何?自当是为朝廷镇守一方,镇压诛杀叛乱刁民!”
此时,只要有人开启了这个思路和话题,便会自由的延伸下去。
只听府尹面带喜色的接过话:“刁民作乱,致使洛阳官仓失火,库房被毁!到时候,过往的亏空便可抵到这些刁民头!等到人头摆在朝廷面前,我等届时更会有一番大功德!”
长史目光赞许,在提了个的意见之后,便再一次的闭口不言。
而有了最佳办法的府尹,亦是满面红光。
就连那几个县令,也是乐呵呵的笑着。
只是,这里没有一个人关心,那些叛乱的刁民,是从何而来的……